江沉没有吭声,他抱他许久,才似是从巨大恐惧中稍微挣脱出来,缓缓松开手。
指挥官先生力竭地瘫坐在地,喃喃道:“差点,就差点你就再也不能画画。”
千梧猛然站起来,拉着他手臂,“回去找钟离冶。”
“手没事,看着吓人,全都是皮肉伤。”江沉摆摆手,随手抽出军刀将衣服袖子切下条,把手随意地缠上。鲜血再次洇过布料,千梧皱眉正要拉他回去,江沉却又说,“等会。”
他边说着边蹲下,手掌轻轻摸着地板上鲜血。
千梧心里抖,他正左手拿着匕首,朝自己放在地上右手斩去,而江沉跪在他面前,手扳住他持刀手腕,另手直接攥住锋利刀锋。
拨浪鼓被丢在旁,江沉身体轻轻地颤抖着,神志不清人已经醒来,他却仍然不敢松力。
攥在千梧手上那股力大得可怕,不难想象刚才是场怎样顽强拉锯。
千梧猛地卸下力气,“你……!”
江沉在那瞬直接手刀劈在他手腕上,迫使他松开匕首,攥着刀锋那只手向后用力将匕首远远抛开,手心上皮肉翻卷血肉模糊,江沉把将千梧死死抱在怀里。
,后来恍惚间又忽然想到或许是那个拨浪鼓。
他瞬间警惕起来,向后退步,然而就在那瞬间,阿九把拉住他手。
“千梧,别走老路。”阿九拉着他动作没有半份强硬,那只手甚至是柔软,让人不舍得用力挣扎,生怕反而伤害对方。
她轻柔地抚摸着他画画手,低眉温柔道:“别画,别画。他们不值得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千梧忽然觉得心头发冷,他看阿九会,耳边鼓声越来越响,他把扔开阿九手。
“你干什?”千梧蹙眉道:“你是瞧不起皮肉伤,先回去包手。”
“这里或许有东西。”江沉说道:“昨天蒋阳阳,今天你,你们从幻境里挣扎出来跌倒在地时,手都撑在这块地砖上。”
千梧闻言微愣,走过来说道:“都是在舞台中央,倒下来撑在块地砖上,很可能是巧合吧。”
“不是巧合。”江沉摇头,“昨天她跌下去角度就不太对劲,你也是。你们都该是向前扑倒,偏偏都坐在地上,手撑住
“拨浪鼓你好像听不见,差点拦不住你。”他声音打着颤,“吓死,吓死……”
他们很多年不曾拥抱。
记忆中,上次江沉抖成这样,是元帅和夫人出事那天。
千梧在他怀里愣许久才逐渐反应过来,他缓缓松开撑在地上原本要被自己斩断右手,轻轻抚上江沉后背。
“江沉。”千梧轻声道:“你受伤。”
“会帮你,但你不要管事。”千梧说,“他们不值得,只是为自己画画。”
最后个字落,阿九身影忽然消失不见,千梧正要转身找,忽然像被人从身后重重打下,他下子跌坐在地。
睁开眼那瞬,先进入感官是丝淡淡血腥气。
“千梧,醒过来!”江沉慌乱声音响起,他遍遍呼喊道:“千梧,千梧,清醒点,千梧!你醒醒!”
千梧睁眼,跃入眼帘是把匕首,锋利刀刃被人紧紧攥住,鲜血顺着刀刃和手掌连接处流淌,密集地滴滴答答掉在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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