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梧正欲开口,话音止在喉中。
圆月下,粉衣绿襦少女从屋子里赤脚走出,坐在走廊檐上,垂下腿在空中轻轻晃着。
她托腮看着天上月发呆,清亮眼眸中仿佛有经年寂寞。
随即,远处山林与她身边木墅院内忽然生出道道黑影,那些乌黑影子很快凝成狰狞熔岩恶鬼,他们将她包围在中间。她身上却仿佛有层天然结界,让那些东西靠近不得,那些东西就趴在她周身不断地贴蹭舔舐。
场面十足诡谲恐怖,见者后背生凉,可留留却仿佛司空见惯。她好端端地坐在那,只在个恶鬼阻挡她看月时轻轻蹙眉,往旁边挪挪身子。
千梧和江沉没再解释,山中已至后半夜,他们借个纸灯笼,把红烛放进灯笼里,路提着下山。
千梧手里凉茶还剩个底,他轻轻晃着茶,听着家家户户温泉汤池汩汩声。
“留留就是那个桃吧。”江沉淡淡道:“人家在泡澡,能从树上掉下来翻滚十万八千里硬往人怀里撞,也就那色桃。”
“她今天说,神明大人胸口凉意是极致享受,估计是常被凉玉揣在怀里。”千梧语气轻轻,“可这样来说她应该是看着凉玉神从无到有再离开,为什会对镇上有误解?”
江沉没回答,少女心事很难猜,超越指挥官先生逻辑范畴。
个还是很多?”
老桃农想会,“这个记不清。”
“你刚才说,孩子跑之后,空空盘子上忽然多个桃,是个,对吧?”千梧确认道。
老桃农点头,“嗯,这事记得清楚。大人,怎?”
千梧摇摇头,把陈旧日历揣进怀里,“们回去。”
“走开啊,他早就不在,你们是不是脑子有什问题。”留留不耐烦地轻声嘟囔。
片刻后,近不得她身恶鬼边诅咒着凉玉神,边各自散去。
下山比上山更疲惫,千梧越走越慢,江沉缓缓跟在他身边,替他扇着扇子。
“她说她生命是没有尽头,要直等着神明大人回来。”千梧轻声在夜色中说道:“虽然是个幼稚少女,但喜欢人时内心却很坚韧。”
江沉神色平静,“有喜欢人,自然会愿意直等。”
木墅终于进入视野时,山中夜半钟声已经响过几轮,正是最万籁俱寂时刻,轮白玉皓月挂在天际,映照着下面树影。
他们加快脚步,在距离木墅还有百余米青石台阶时,江沉忽然把攥住千梧手腕。
“这就要走?”老桃农愣住,“们还没有聊你和凉玉神大人相似这件事——”
千梧却已经走到门口,他忽然又回头问道:“你们当初为什不继续供奉凉玉神?”
老桃农叹气,“不是,镇上人都活下来,娃越生越多,难养活,们总得赚米钱。后来们也供起惠比寿大人,惠比寿大人香火更旺些,但凉玉神大人香火也不少。镇上人不是没良心东西,他香火虽不似鼎盛时期,但也不能说们不供奉。是有天,凉玉神神像自己消失不见,再也没找见。”
千梧停顿,“这个版本倒和们之前听说不太样。”
“哪里不样?”老桃农愣愣,不似在说谎,“镇上原住民大多是经历过那档事,还有人故意骗你们外地人不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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