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拉着彼此手又昏沉沉地睡去。在人生每道最沉重关卡,他们似乎都反而十分平静地陪伴着彼此。
江沉很少做梦,千梧曾经不止次嘲笑他过于迟钝和冷酷,所以才连梦都生不出来。但这晚,他梦到小时候,千梧刚刚转学出现在班上没多久,那天他带着他爬上楼顶,看着学校背后江水和多福山。
小千梧眼睛和多年以后样亮,他指着多福山时那份天真经年不衰。
江沉在梦里个劲吸气,终于把小时候没好意思说那句话说出来,“你怎这好啊?”
“哈?”正在滔滔不绝山脉光影千梧被他吓得口噎住,紧接着开始疯狂打嗝。
妖狐面具下,那双黑眸依旧。江沉从来没在千梧之外第二个人身上看到过这样双眼,灵动而沉静,就像千梧本人,把原本矛盾两种气质融合得那好。
那双眼睛忽然靠近,他还没反应过来,眼前忽然有东西遮住视野,他本能地闭上眼。
千梧隔着两个面具虔诚而温柔地亲吻江沉眼睛,留下片刻触觉记忆,凉凉,很柔软。
他松开后有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,“虽然掐指算神经迟早得让们碰面,但还是有点不安,鹿己直在叫嚷着让她亲眼见到金色福袋,她不会傻到以为们会带她上船吧,怕关键分数会提前结算,所以先亲再说。”
江沉看他好会,低声温柔问,“所以这是暂时告别吻?”
还是怪怪。”
江沉揉揉他肩膀,“你有想过们结算后可能就要分开吗?”
“嗯。”千梧疲倦地隔着面具重重按按脑门,“但你应该会来本,或早或晚吧。”
“怎讲?”
晚上有点凉,千梧本能地往前拱拱,在被子下面搭着江沉腿。
“你,嗝,说什,嗝,什呢?”他皱眉道:“嗝,你是不是,嗝,故意?嗝,吓?”
“不是。”江沉连忙帮他顺背,“只是觉得你很勇敢,个人转学,个人画画,还美滋滋地爬房顶看风景。”
千梧打嗝打得有点崩溃,顾不上回复他,捏着鼻子闭气好久才缓过来。
“你就是说厚脸皮,是吧?”他缓过来
“是债权吻。”千梧笑着摇头,“如果真成鬼怪,坐在副本里无所事事,就等你来找时把这个吻还回来。”
江沉在被子底下胳膊从他背上滑下来,攥住他手,攥得很紧。
“那就这说定。”
“嗯。”
“放心吧,定找到你。”
江沉体温直很有保障,即使睡同床被子,如果老老实实各睡各,江沉那半被窝也永远比他更要热烘烘。
千梧满足地叹气,“神经依附于你偏好生出敏感和冷静两个指标,这套指标其实有BUG——敏感虽然得分难,但丢分也难。只要你永保冷静,天长地久,早晚有通关出本天。”
“宿主终有天要毕业,神经会终结,失去它贪恋切,除非宿主本人愿意永远留下。”千梧又拱近点,“只有,或许能左右宿主意志。如果神经真继承你干脆果断,就该索性让们面对彼此,早早做个结。”
江沉深吸口气,“听起来你已经很解神经啊。”
千梧在被子底下低笑,“只是很解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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