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缱雪独自去后院。谢刃果然正用被子蒙着头,睡得大梦不知归处,梦中那座落满冬雪城还在,箭也在,可这回还没来得及拉满弓弦,就被根棒子戳中腰,戳得他浑身酥,险些被箭矢火舌烫手。
“怎!”他猛然推开被子坐起来,身体还沉在突如其来失重感中,心脏狂跳。
风缱雪语调平静:“起来,上课。”
谢刃:“……”
风缱雪单手虚空攥,那摞艳书顷刻化为飞花残瓣。谢刃毫无心理防备,想抢救也没时间,只能眼睁睁看着书页满室乱飞,半天颤声憋出个字:“你……”
“以后少看这种东西。”风缱雪转身往外走,“好,睡吧。”
谢刃欲哭无泪:“喂,你这也太过分!”
风缱雪反手扫,替他“砰”声关好门。
谢刃回身看着满屋狼藉,好货被毁,还要整理内室,啊,仰天长叹。
风缱雪扭头看他:“等来漂亮姐姐,然后如何?”
谢刃被噎住,他用胳膊捣对方:“风兄,你好没意思,哪有人在讨论这种事情时,还脸纯洁正直。”
“讨论哪种事情?”
谢刃诲人不倦,用两根食指轻轻点:“就是剑客和心上人,对有情人深夜喝酒,还能做什?”
“不懂,你继续说。”
谢刃捧着整座城池,还是觉得很不真实:“风兄,你确定师父真不愿要?”
风缱雪伸出手:“你若不信,那给。”
“别!”谢刃赶紧后退两步,“要。”
风缱雪笑:“好。”
两人起去外头寻个方柜,将城池稳稳当当地摆上去。此时夜已深,城中木人也各自回去歇,只有城南酒肆灯火还亮着,名红袍剑客坐在桌边,脚下散落七八个空坛,小二在楼梯上上下下,不多时就又送来新酒。
不值得,没意思。
翌日清晨,风缱雪早就到学堂。其余人听说新转来名风氏子弟,自然免不上前与他攀谈,风缱雪应付几句,看眼第排空荡荡座位,问:“谢刃呢?”
“阿刃啊,他才不会起这早。哪怕是要挨先生罚,也得睡到日上三竿。”
风缱雪站起来:“去找他。”
璃焕也没睡醒,单手撑着脑袋打呵欠:“风兄,你就别管他,昨晚后半夜时,他还在敲窗户,后来不知又去哪里胡混,今天肯定要睡到下午。”
谢刃哭笑不得:“你是真不懂,还是故意在逗,你们风氏子弟都不教这些吗?”
风缱雪道:“不教,你教。”
“怎好教你这些?”谢刃赶紧拒绝,“也是自己在书上看,你若想知道,顶多把书借给你。”
风缱雪点头:“那你把书给。”
谢刃从床铺底暗格里抱出来七八本,非常豪爽地揽住他:“共就这多,全部是小弟私藏好货,你拿回去好好——等等等会儿,干嘛!”
谢刃趴在旁看:“深夜喝闷酒,风兄,你说他会不会是在等心上人?”
风缱雪摇头:“大醉酩酊,衣衫不整,即便心上人真来,怕也要扭头就走。”
谢刃却笑:“难说,难说,万心上人见他如此狼狈落魄,反而心疼起来呢。”
又过会儿,酒肆中果然又出现人,是另名剑客。
谢刃泄气:“还当会等来漂亮姐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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