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刃路往里走,顺便好奇地打量着四周。他先前可从未想过,看起来雄伟寒山居然只是个空壳,本来还担心枭凤若狂躁挣扎起来,会不会将整座山冲撞坍塌,现在看,委实多虑,
嗨呀。
…………
曜雀帝君带着谢刃,路走到寒山最深处。
“准备好吗?”
“嗯。”
破军城中百姓已经开始欢欢喜喜地置办各种年货。
这日午后,月映野与木逢春坐在大殿顶上,边晒着半死不活冬日薄阳,边目送谢刃跟在曜雀帝君身后,道进寒山。
木逢春手中攥把五香瓜子:“咱们当真要去杏花城过年?”
月映野道:“这不是你替整座仙府应下吗?”
木逢春辩解:“当时只想着哄下小雪,也不是不能反悔。”
。
“或许很快就能回凛冬城。”他曾对谢刃说。
回凛冬城,就意味着下场永无尽头长眠。谢刃觉得这怎想都不算好事,便没有接话,曜雀帝君却道:“此番重回世间,全为镇压邪祟,邪祟若除,再拖延不归,有违天道。”
谢刃道:“可这世间还有许多妖邪。”
“杀不尽,便留给你去杀。”曜雀帝君伸手抚抚他头,卸去金甲威严,罕见地流露出几分属于长辈神态,“你只需记得,逢妖必除,莫要辜负烛照与苍生,也莫要辜负本座。”
曜雀帝君挥手打开结界:“只要能用烛照灵焰压制住枭凤邪火,你便不会输,去吧,在这里等你出来。”
谢刃点点头,握紧逍遥跨进山门。
结界在他身后悄然合拢。
这里并不像预想得那般漆黑,反倒更似个处处流萤异世界。不断有火簇飞起落下,在空气中曳出星星点点光晕。巨大中空山体带来阵阵奇妙回响音,地上生着湿泞苔草,水洼折射出光。
初时并没有枭凤鸣叫声。
月映野瞥眼:“你这瓜子,是宁夫人送来炒货吧?”
木逢春:“这都被你看出来,真厉害。”
月映野:“……”
这短短几十天里,谢员外夫妇已经往青霭仙府中送不少东西,大多是杏花城土特产,还有些又白又绒又暖和小玩意,是专程给风缱雪,可爱得很,二师兄看也想要。
但小师弟不愿意给。
谢刃点头称是,并未将“逢妖必除”四个字看得太严肃,照他自己理解,这里“妖”应当只指为非作歹凶妖,至于能教化妖,比如那只时常嘤嘤哭泣水妖,就不该在“必除”范围内。
惊雷滚过天,雨霎时下得更大。谢刃跳下围栏,跑回屋去给风缱雪写信。须知谢小公子平日里是懒得抓笔,但自打进寒山,倒是成拥有绵绵相思半吊子才子,三不五时就要以诗寄相思。
他刚开始时还写得比较浪漫内敛,可后来想,看诗人又不爱浪漫,便改风格,按照心肝宝贝喜好来写,好大场雨,其实也不大,后来有点大,又想你啦!
写完再画个烈焰红唇爱子,父子起遥寄相思。
时间就在这首又首诗里,溜得飞快。两三个月时间,匆匆几场雨,飘飘几回雪,只转眼,漫山遍野黄叶就已落尽,变成白霜满枝头,而寒山山巅大殿也已接近收尾,远观金光缭绕,自是巍峨雄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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