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利低声道：“雨里全是有基因融合能力
水母，蛰人后就获取
人类基因，迅速变成人型水母混合畸种，估计能自由切换形态。”
他用终端探测雨中水母幼体，“基因熵只有300多？见鬼，这
低级畸种应该有很漫长意识形成期才对，不该这快就对人类动手啊。”
安隅抬头环望四周死寂高楼——53区是贫民比例最高饵城之
，除必要睡眠时间，没人会愿意呆在逼仄家中。
如果这三天来直在下水母雨，事情就严重。
电线杆上忽然掉落坨透明水母。
凌秋之前看被小孩丢弃玩具，好像也是这种眼神。
安隅拭去锁骨上残余雨水，“雨里有东西吗？”
“你已经被它蛰。”比利叹道：“守序者通常不会被低级畸种二次感染，但你只是个弱小人类，旦接触到畸种，必定感染。”
安隅有些茫然，“什东西蛰
？”
比利向远处扬扬下巴，“大概是那玩意幼体。”
秦知律踏着积水，“封装起来过剩能源。颗能源核可以支撑主城穹顶运行三年。旦世界加速恶化，能源断供，它就是人类提前为自己封存三年时间。当然，前提是穹顶系统那时依然有效。”
安隅忽然想起摆渡车上军人——53区从没被主城关注过，最近却突然出现些军官。猜什都有，唯独没人能想到上峰会把人类备用能源藏进这座卑贱饵城。
天上忽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，落在地上发出粘稠流淌声。
秦知律抬手接雨，皮手套在掌心蘸蘸，捻起颗小小胶状物。
比利在旁咕哝道：“这雨不太对劲。”
是！”
“是。”
飞机缓缓降入瘴雾，53区终于进入视线。
“拿回能源核是任务底线。底线之上，尽可能拯救平民。”秦知律看向窗外死气沉沉城市，“但愿这里还有值得拯救人。”
*
这只水母已经有拳头大小，柔韧触须同时扒住安隅和比利手臂，不等他们甩掉便已刺入皮肤。
眩晕再次来袭，比刚才更猛烈，安隅意识模糊之际，突然听到声微弱“噗”
长巷另头微弱地闪烁两下，像刚刚熄灭灯丝。
借着那丝消逝亮光，安隅这才发现有个人影趴在积水里，摊在地上四肢反复舒张、蜷缩，片刻后，没骨头似上半身缓缓从地上揭起来，然后是大腿……
风卷着血腥和雨腥荡遍长巷。
那家伙双脚在积水中软绵绵地拖行，拐过街角时，后脑勺缓缓亮起，几秒种后又慢吞吞熄灭，像盏呼吸灯。
亮起时，整个脑壳都变成透明，颗皱巴巴脑花在里面抽搐，弥散着簇簇粉色烟雾。
滴冰凉雨水砸在安隅锁骨上，他冷不丁地眩晕瞬。
这感觉有些熟悉，但他想不起之前什时候有过。
比利小声问秦知律：“您真不怕他被感染吗？”
“不怕。”秦知律眼也没抬下。
比利立即向安隅投来同情眼神。
安隅才离开三天，53区已经彻底变样。
曾经拥挤嘈杂饵城此刻空空荡荡，电线倾倒，灯火尽灭。
空气中有股说不出气味，像混杂着鲜血、霉菌和污水沟里腥物。
有如死城。
“长官，能源核是什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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