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难得风停,祝燕隐将面上薄纱扯下来,松快地呼吸几大口:“跑这快干什。”
“公子以后还是别再轻易与江湖中人搭话。”祝小穗帮他将头发整理好,“省得惹麻烦。”
“不就是问问他剑,能有什麻烦。”祝燕隐看着前头座酒楼,“走,带你吃顿好。”
厉随此时已经出城,酒楼里气氛也就恢复往日喧闹。大家都凑在起,像在嘀咕些什,却又在看到祝燕隐时,集体悄默噤声。
小二陪着笑脸,将这主仆二人领到最好位置:“少少少侠,请问要吃点什?”
祝燕隐路小跑追上前,素白纱衣似雪,又似朵怒放盛世白莲,好做作好不清纯。
祝小穗跟在他后头,想哭,这怎又来个挂着剑。刚刚看公子在那酝酿半天,还当要来首能比肩《使至塞上》好诗,正激动忐忑地等着呐,谁知张口就是兄台留步。
厉随看着面前这头脸都被纱罩起来……不是傻子,胜似傻子。
祝燕隐目光紧紧落在他剑上,真诚而又难掩喜欢地问:“请问兄台,你这剑是从哪里买?”
“坟里。”
夕阳染着云霞,金红铺满整片天。
所以说,自古文人墨客都对关外心向往之,也是有道理。这天这地这飞沙落日,任谁看不想吟两句诗?
祝燕隐也被这空旷高远却又烟火世俗城池迷住,他站在路边,打算将胸腔中突然涌上万丈豪情揉成首千古绝句。
而在三条街外,那原本正要出门吃饭江湖中人,却突然像是见鬼般,“嗖”下就没影。偶有两三个胆子大,也只是远远陪笑:“厉厉厉厉……厉宫主。”
厉随在长街上独自走过,剑与表情都如寒霜,他黑色衣摆裹着砂砾与狂风,向后张成对巨大玄鸦翅羽,骤然看,与地府里要索命修罗没什区别。
祝燕隐被叫得心花怒放,琢磨着这都“少侠”,是不是得弄点烧刀子痛饮。幸好旁边
“……”
祝燕隐伸出去手僵在半空,吃惊地想,原来是上古传下来兵器吗?
祝小穗听到“坟里”,就已经嫌弃极,觉得好晦气。再看这黑衣人,神情又凶,像是言不合就要杀人,于是拽起自家公子就走。祝燕隐被拖得踉跄,还在扭头深情看剑,目光那叫个百转千回。
厉随自打出江湖到现在,还是头回见到这不怕自己人,于是他立刻就觉得对方胆大包天好独特,和其他妖艳贱货都不样?没有,怎可能,厉大宫主之所以没有当场拔剑,完全是因为对方也不知穿身什玩意,跑起来雪白巨大蓬,纱将头脸都包住,实在蠢得匪夷所思。
祝小穗拖拽着祝燕隐,口气走出三条街才松手。
于是这下就连胆子大也没,毕竟谁也不想闲得没事干,被万仞宫宫主多看两眼。
厉随对这群草包向来嗤之以鼻,看到他们纷纷躲开,心中更是烦躁,便改变主意,只“路过”下武林盟主住处,并没有进去。他本打算绕到城西就回万仞宫,不料在路过相思街时,身后却传来清脆句:“兄台留步!”
厉宫主不觉得这是在叫自己。
结果对方又详细描述道:“前头穿黑衣服佩长剑高个子兄台,请留步!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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