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林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,火把被雨扑灭,天蛛堂弟子燃个小火堆,才总算换来半分亮。连野兽都躲去地底深处,除去万仞宫与天蛛堂弟子,漫山几乎见不到别活物。
厉随突然警觉地停下脚步。
身旁影卫不解:“宫主?”
道黑影正在以极快速度穿过草丛,四肢轻巧极,连以轻功见长万仞宫影卫都毫无察觉,只有厉随人发现异样,却还是稍迟半步。
“小心!”
“与你道。”潘仕候不肯回去,哪怕已经被熬得眼眶凹陷面容蜡黄,也放不下心回家睡觉。厉随伸手扶住他胳膊,起往另头走去。
林木沙沙。
零星雨点飘落,打得火把只剩细细条光,半分热度也感觉不到。到陡峭湿滑时,厉随几乎是半拖着潘仕候在走,周围呼喊声此起彼伏,回音阵阵,越发显得环境空旷寂寥。潘仕候被冻得牙齿打颤,想起儿子便越发担心,脚下个趔趄,险些滑下高坡。
厉随把拉住他,默不吭声将人背起来。潘仕候心里五味杂陈,过好阵,方才哑声道:“这回幸亏有你,否则、否则……”
“这个季节山里还不算冷,又有野果可果腹。”厉随道,“你不必太担心。”
江胜临这几日直在忙着研究张参身上毒,研究得整个人头晕眼花,夜半出门透气,看到院中雪白晶莹仙气蓬,差点以为自己已经飞升,又眨眼睛,哦,原来是祝公子。
祝燕隐问:“神医怎还没休息?”
“刚从后院出来。”江胜临坐在石凳上,“张参尸体,明日就能烧。”
祝燕隐差人给他端来热花茶:“查清楚?”
“是。”江胜临活动着脖颈,“万仞宫人还没回来?”
潘仕候正坐在树下捶着肩膀,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什,听到厉随提醒自己小心,才凭借习武之人本能瞬间跃起。黑影却已在同时间穿破树丛,裹着风和杀意迎面朝他扑来!
狰狞扭曲面目在篝火中被无限放大,潘仕候在仓皇之间看清来人,时却连躲都忘——虽然他原本也不可能躲得过,只震惊地站在原地:“锦华!”
潘锦华完全没有反应,甚至连视线都没往亲爹身上飘,整个人就如当初失智张参般,变成具只知道杀人“尸体”。潘仕候急急伸手想去抓他,潘锦华却已与他擦肩而过,双目发直地继续向前冲去。
厉随合剑回鞘,空手接潘锦华招。两人幼时曾比试过多场,潘锦华每回都是三招必败,前提还得是厉随愿意放水,否则怕是半招都接不住。但这次却不样,潘锦华内力似乎在夜之间,bao涨十倍不止,甚至连厉随也被他
潘仕候颓然地叹口气,大脑浑噩,不知在想什。
雨下得越来越大。
万仞宫弟子拿件雨披过来,想替潘仕候遮遮。
厉随将人放在避风处:“在这里等着吧,去看看蓝烟那头。”
潘仕候连连点头,知道自己腿脚慢,也没有说要跟。
“没呢。”祝燕隐抬头看眼天色,黑云沉沉,山中怕是又要落雨。
……
风凉得刺骨。
潘仕候担忧道:“不知蓝姑娘那头有没有消息。”
“没有信号弹,就是没有消息。”厉随看眼身边小老头,“你先回去吧,再带人去东面找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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