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啊对啊,就是这不起。
下午。
祝燕隐在清芙河边赏阵雨,写几首诗,觉得没什意思,于是拉着厉随往人少地方晃。南山中有许多小农庄,其中户人家门正好敞开着,屋檐下坐几个大婶正在纳鞋底,见到有个漂亮俊秀白衣公子站在门口不住张望,于是笑着招呼:“若是觉得雨大,就进来避避吧。”
“多谢。”祝燕隐回头叫厉随,“你走快点呀!”
厉宫主从小路过来,手里捧着大束青绿紫红花花草草,都是他方才从悬崖处摘来,因为祝燕隐远远看着喜欢,结果摘来之后又不喜欢,说哎呀,怎这大。
厉随收住马缰,问怀里人:“你先前是怎上去?”
“嗯?”祝燕隐把自己从厚厚大氅里扒拉出来,露出双睡眼朦胧眼睛,半天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。
厉随:“你睡着?”
祝燕隐解释:“因为你把裹得太紧。”
连脑袋也包在里头,什都看不见,只觉得又暖和又颠簸,除睡觉也确无事可做。他打着呵欠说,先前也是自己走上去,虽然累点,但不是很陡峭,们走吧。
片雪白衣摆从窗外掠过,带起股细细回旋风,再细找时,那双身影却已经远去。
啊,这天下第武林至尊。
还有武林至尊马。
踢雪乌骓生于西北,长于西北,地广人稀野跑惯,从来没有人教过它谦让礼数。现在见主人已经去城外,自然心中躁动,于是昂着脖子长嘶声,纵身跃也向前冲去。沿途车队哪里见过这野蛮大马,浑身跟裹着飒飒风霜雷电样,所经之处必片人仰马翻,慌得众人赶忙勒紧自家马缰给它让路。
厉随打个呼哨。
厉随听,刚想扔掉。
祝燕隐紧接着说:“但颜色还挺别致,们回去可以找个好看瓶子养起来。”
厉随冷酷地“嗯”声,那就不扔吧,随手拈起朵花,插在他发间。
院子里婶婶们没想到收留个斯文小公子,还要附带个漆黑大魔头,心里都比较惊慌,说真,般人看到厉宫主,十有八九都会惊慌,因为他不笑时候实在太吓人。
祝燕隐及时从袖
厉随看着他雪白衣摆:“你想自己走?”
祝燕隐回答,当然不想啦,还困着呢,但这不是没有办法吗。
于是厉随就抱着他上山。
很嚣张那种上法。别人都还在苦叽叽地攀爬小路,个比个气喘吁吁,而祝二公子就完全体会不到这种辛苦,因为他步路也不需要走,只需要舒舒服服地搂着大魔头脖子,就能“嗖”下上山,抵达清芙河畔时,连鞋底都是干净。
其余文人:很不起吗?
踢雪乌骓从矮坡跃而下,落地时,坚硬四蹄牢牢钉在地上,前腿微微弯曲,整匹马呈现出种即将生出双翼、踏云而行完美流线姿态,漆黑皮毛被细雨浸得油光发亮,威风极。
后头车队:“哇!”
所以这个赏景日,在许多文人诗与画里,都出现匹黑色无敌马。
山里雨很小,比牛毛还要更细几分,倒更像是贴在皮肤上水雾,路也泥泞。
而像这种泥泞小路,车马是定上不去,只有靠着自己慢慢往上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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