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冉显然并没有被安慰到,依旧忧心忡忡:“江湖寻仇,是只在山道上埋轰天雷吗?该不会打到缥缈峰上来吧?退万步讲,就算真打进来,你们武林中人有没有个规矩,叫冤有头债有主?可不能乱杀无辜啊。”话说到最后,他声音也细软无力起来,透着股子自欺欺人心虚。毕竟柴夫已经在方才那声巨响中丧命,明摆着对方不仅会伤无辜,还伤得相当明目张胆、无所顾忌。
“贤侄不必惊慌。”金满林安慰,“无论幕后那人是谁,究竟与岳掌门有无关系,迟早都是要现身,们不妨先沉住气,而后再静观其变。”
云倚风也道:“赞成金掌门提议,在局势未明前,最好待在赏雪阁中哪儿都别去,以不变应万变,否则贸然出击以明对暗,只能自损元气。”
岳之华惴惴不安,只能跟着点头附和。夜之间从主人变成疑似罪人,他觉得自己还是少言为妙。
又阵风刮来,将原本就寒凉空气吹得更彻骨,祁冉小厮打个冷颤,哆嗦得越发厉害,嘴里小声嘟囔着,说自家公子是读书人,就算歹人当真冲进来,也是江湖人事,与读书人无关。
道,“可如此来,却又有件事想不明白。”
季燕然问:“何事?”
云倚风道:“若让你活着下山,则岳氏全族人头不保,可若想杀你,为什要闹出这大阵仗?在飘飘阁里事先埋好轰天雷,只怕你也活不到现在。”
“你想知道答案,下山后再审也不迟。”季燕然放低声音,“现在有人来。”
“云门主,季少侠!”脚步声纷杂,第个跑上来是柳纤纤,后头紧跟着金家父子与岳之华,祁冉气喘吁吁被小厮搀着,也层层攀上白玉塔,都想看看方才那声巨响到底是怎回事。
“到时候们就躲在白梅阁里。”他道,“将门也锁死,让这群人在外头打打杀杀去。”
云倚风裹着毛皮大氅,闲闲靠在围栏上教导:“们江湖中人般不打架,打就照着灭门路子打。”
小厮愣愣,眼底瞬时包上泪花,带着哭腔质问:“你们怎得如此不讲道理?”
云倚风耐心回答:“可能是因为读书太少,这也确实没有办法。”
“读书少就能胡乱杀人吗?”小厮越发崩溃起来,结结巴巴也不知该如何辩驳。沉
远处滚滚浓烟还未彻底消散,在听云倚风说完事情始末后,所有人都大吃惊。岳之华更是目瞪口呆、面如水洗,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——叔父将诸位宾客请上缥缈峰,山道上却又被人暗中埋满轰天雷,虽然暂时没有证据证明这切是谁所为,但和岳家脱不开关系,已是铁板上钉钉事。
想及此处,他眼前黑,险些掉下宝塔。惶急道:“云门主,金掌门,临出发前,叔父只说让务必招待好各位,却没说山里好端端地还会凭空冒出炸药,这……”
“岳兄先别担心。”云倚风拍拍他胳膊,“事发突然,大家心里自然慌乱,切忌自乱阵脚。”
祁冉颤声道:“所以是有人要炸们?”
“呸呸,这关们什事?”柳纤纤呵止他,“是有人要杀、要杀……”乌溜溜眼珠子在众人身上扫圈,也没找出该由谁来接这口惊世大锅,只好愤然道,“要杀西暖阁里头那位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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