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?”他吃惊地问。
季燕然随手拉住个路人。
“出人命啊。”那人道,“十八山庄许爷,去年十月出城做生意,结果过年也没能赶回来,还当是路上耽搁,谁知竟会遇害,真是可怜。”
糖糕铺子老板显然也对这位许爷极熟悉,立刻从铺子里探出半个脑袋:“被谁害?是那新娶小妾吗?”
“不知道,这才要去看呢。”路人道,“听说现场凄惨得很,张大人已经带着仵作赶过去。”
季燕然道:“糊上墙?”
云倚风态度良好:“打个比方,打个比方。”与烂泥没关系,你是好黄泥!
“没有这样部下。”季燕然摇头,“既是起出生入死兄弟,自然知道心所向,不仅对皇位没兴趣,连这将军都不大愿意做,就算当真被强架上去,只怕三天就会跑路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云倚风勾住他肩膀,“没出息。”
季燕然哭笑不得:“你胆子倒不小,这话可别让旁人听见。”
酒,也去隔壁帮忙晒熏腊肉。季燕然感慨:“若大梁处处都是这般好光景,那才叫真盛世江山。”
“西北依旧很乱吗?”云倚风问他。
“有军队守着,就不算乱,百姓亦有底气春日播种,不怕秋日流离无获。”季燕然道,“不过想要像望星城这样繁华富足,或许还需要很长段时间,十年,二十年,五十年。”
云倚风替他斟半碗酒:“但总是有盼头,嗯?”
“是。”季燕然笑笑,“总有天,边关百姓也会像这里样,盼来真正安稳太平。”
大过年闹出命案,还出在等富户十八山庄,这消息传十十传百,半个时辰不到,已弄得满城风雨。云倚风坐在客栈桌边,周围圈茶客都在议论此
云倚风答应声,又枕着手臂躺回去。身边群小娃娃还在跳格子,嘴里念叨着什掉下悬崖摔断腿,撑圆肚子真可怜,内容虽实在不通,但声音清脆稚嫩,听起来倒也朗朗上口。
这天,两人是踩着夕阳余晖回城。
虽没有夏日里壮阔晚霞,却有丝深红挂在墨蓝天幕上,缱绻缠绕,发出金色光。
……
翌日清晨,云倚风站在糖糕铺子前,还在专心等枣泥点心出炉,身后突然就呼啦啦跑过去群人。
过阵,云倚风又道:“能问王爷件事吗?”
季燕然点头:“说。”
“那些人为何要逼王爷造反?”云倚风坐起来些,“皇上像是明君,王爷也是猛将,听太妃话语里意思,平日里你与他相处得相当不错,那幕后之人究竟是想挑起鹬蚌之争,自己渔翁得利,还是……”他压低声音,几乎要凑到对方耳边,“还是他们其实是真心想拥王爷称帝?毕竟江山是王爷在守,皇位却是旁人在坐,兄弟二人关系再好,有皇权与兵权梗在中间,忌惮总会存有几分,而太妃二十余年从未回过草原探亲,直留在王城中,是为令皇上更安心?”
季燕然只觉耳边湿热,于是捏住他脖颈,将人扯远些:“你怀疑幕后主使是人?”
“保不准就是当年哪个旧部呢,起出生入死,所以才更为王爷不甘。”云倚风盘腿坐回去,“先将矛盾挑起来,到时候刀架在脖子上,王爷就算再不愿意往墙上糊,也只能咬牙搏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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