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倚风额头渗出冷汗,他强压住心口越来越尖锐钝痛,尽量让呼吸平稳:“这样病鬼,卖给谁家都是祸害,你做这行也得讲信誉,否则若是买主抬着闹上门……咳……”
话没说完,他身体便向前倾,喷出口鲜红血。
那帮土匪被吓
桶样大茶壶“咚”声摆上桌。
林影发自内心地说:“看来这话是真挺长。”
隔壁房中,季燕然睡意全无,觉得房间里憋得慌,怎躺都不舒坦,索性翻上屋顶,枕着手臂看星星。
心里闷钝夹裹烦躁,往事生出尖锐倒刺来,牢牢勾住血肉,稍触碰就刺痛抽搐。
以及,他还有些担心云倚风身体。
大叔将她扯回房中,行,那般风雅俊秀公子哥,是你侄女能嫁吗?还是别胡思乱想,看村头老徐儿子就挺好。
豆火油灯被“扑”声吹灭。
夜风彻骨凉。
……
望星城中,老吴打着呵欠抖开被子,还没等上床,就觉得耳后阵阵阴风。
男女主人都是健谈开朗,说起当初白河改道事情来,滔滔不绝,提到那位温文尔雅廖小少爷时,亦赞不绝口,连说他不像别*员那般凶恶使坏,直都是挨家挨户耐心分析利弊,遇到家中贫困老人,还会自掏腰包多添些安置费用。
“凶恶使坏,是怎个坏法?”
“哟,那可多去,官府虽明令禁止打人,可架不住雇来混混心思歹毒啊。”大婶道,“们村落在廖少爷手里,算是祖上积德,天大好运气。听说在别镇子里啊,那些不愿走百姓,有被蒙着麻袋棒子敲断腿、有被把火烧粮仓、还有三更半夜给你往家里放毒蛇,冰凉根绕在脖子上,吓都要吓出毛病来,你说搬不搬?不搬不行。”
云倚风吃惊地问:“哪个镇子这倒霉?”
“哟,这……记得是水井口镇吧,王姐娘家。”大婶回忆,“她大哥当时被折腾得够呛,后来连银子都顾不得领,连夜收拾包袱去平安城,生怕被子里再蹿出条毒蛇来。”
虽说风雨门弟子遍布天下,但总归……
声长叹后,头疼更甚,烦闷也更甚。
另头密林里,云倚风正坐在树下,被群土匪举起大刀火把,明晃晃围着。
“当真只是个穷酸书生。”他苦口婆心地说,“没爹没娘,即便绑也勒索不到赎金,不如各位大哥行行好,放无辜人条生路吧。”
为首那人“呸”口,狠狠道:“没银子,那们就将你卖!”
他沉着冷静地说:“王爷在隔壁。”
林影蹲在窗户上:“已经去见过王爷,但他似乎心情不好,出什事?”
“出许多事。”吴所思示意他进屋,“太妃派你过来帮忙?”
“是。”林影道,“这久不见你和王爷回去,也没个书信,该不会是红鸦教当真死灰复燃吧?”
“和红鸦教没关系,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。”吴所思差人去泡茶,“说来话长,先坐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云倚风点头,“那是挺吓人。”
星辉落满地,染得草叶泛出银光。
飞霜蛟长嘶声,鬃毛被风吹得向后扬起,蹄下晶莹露珠飞溅。
大婶站在门口,揣着手颇为遗憾。
怎也不住晚就走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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