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上散落着不少碎炭渣,暗红冒着烟,还有把熨斗,把匆忙中打碎茶壶。云倚风半伏在桌上,雪白纱衣滑下半边,左肩片淋漓鲜血,还有些烫伤后透明水泡,看着都疼得慌,众宫女心里发紧,围着他也不知要如何才好,只拧着手中帕子,快要急哭出来,太医呢,太医怎还不来?
“云儿!”老太妃推门
云倚风咬紧牙关,将炭火粒粒放入熨斗里。
……
老太妃坐着软轿,路催促着轿夫,几乎小跑进宫。也顾不上颠,咳嗽着就进前殿,行礼急问:“皇上,云儿他怎?”
“云门主没事。”李璟上前扶住她,“太妃快先坐。”
三更半夜宣召自己入宫,哪里是没事样子?老太妃半天没缓过来气,李璟差宫人上热茶,方才低叹道:“是燕然那头,或许出点问题。”
迢迢,自己这油尽灯枯破烂身子,怕是定得带着鬼刺同行,才能有命撑过连日奔波。那疯子担着个“天下第神医”名头,在李璟眼中、或者说在任何个人眼中,紫蟾王酥于他而言,都不算什稀罕货。那自己身上机关图,岂非成明晃晃,bao露在外?云倚风摸摸左肩,又记起进宫前太妃叮嘱,万不能让季燕然有任何可能,在李璟拿到密匣之前,就先步看到机关图。
“呀,云门主怎没休息?”宫女跑来关门,见他还站在门口,便从旁取薄披风来,想替他裹在肩头。
“不必。”云倚风挡开她,“有些冷,去点盆炭火来。”
炭火?宫女听愣:“这都入夏。”
云倚风却已经转身回内室。宫女见他脸色不对,也不敢多问,匆匆催当值太监生好火,替他端进去。
老太妃手下抖,原本悬在嗓子眼心,这回更不知飞到何处去:“燕然?”
李璟打开四张地图,将枯禅死门事大致说遍,又道:“无论此事是否为真,卫烈都已经率人去拦。云门主今夜看着脸色不太对,他身子孱弱,所以朕便想着接太妃进宫,陪他说说话,或者能更好些。”
“枯禅死门?”老太妃听得心惊,单这四个字便凶险极,再加上什,bao君荒*,要拥立王爷传闻故事,更是乱上添乱。两名宫女搀着她,刚准备送往云倚风殿中,外头却传来匆匆脚步声,名内侍连滚带爬进来,扑跪在地扯着哭腔道:“皇上,云门主、云门主他……”
抽噎着半天没说囫囵话,倒是把李璟与老太妃都吓个够呛。德盛公公在旁跺脚:“还愣着干什,快、快扶太妃上轿!”
甘武殿前厅内,灯火通明,已经乱成团。
炭火烧得通红,发出细碎“哔啵”声响,熏得整个屋子里热腾腾。
“出去吧。”云倚风淡淡吩咐。
内侍们忙不赢地告退,个个扯着领口扇风,心里暗道怕冷怕成这样,八成又要请太医,今晚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才成。
云倚风放下手中茶杯,用火钳拨弄下炭火。
外厅安安静静,没有人,只有宫女们白日里干半活,猫食碗翻扣着、枯枝正捆在起等着晒干、药渣埋半在树下,据说能去病去灾,还有几把小巧熨斗——没办法,王爷给云门主备下衣裳太多,天天烫也赶不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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