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中长久地安静着,过很久,云倚风方才问:“这是客栈吗?”
“是,你已经昏迷三天。”季燕然低头吻他发旋,“不是说好,要在宫中乖乖等回去吗,谁准你自己跑出来,嗯?”
他语调温柔,声音里却有丝不易觉察沙哑,原本是养在宫中都放心不下人,如今怎就带着身伤与毒跑来永乐州。他甚至不敢想他这路都经历什,原本光洁无瑕左肩,现如今却落下处狰狞伤疤,还有擦拭身体时,那些不断渗着血细小伤
于是云门主便仔细地摸起自己。
季燕然恰好在此时推门进来。
四目相接,云倚风冷静解释:“觉得身上有些痒,可能需要洗个澡。”
季燕然坐在床边:“替你洗过。”
云倚风:“……”
慌,强撑着最后口气往后退让,身体也在地上拖出道深深血痕。他本还想再多说些什,却觉得喉咙也被寒冰冻住,最后只干哑着张开嘴,如水底鱼般,吐出红色泡沫来。
江凌飞拍拍袖口,转身冷漠看向另头。
“三少爷,们什都没看到,什都没看到。”那些人赶紧摆手,看架势恨不得拉上全家发毒誓,胆子小,已经连裤裆都湿。江凌飞心里暗自摇头,实在看不上这群空有身功夫,却见利忘义落井下石,还要自诩名门正派草包,翻身上马也走。
直到林子里重新寂静下来,那些人才腿脚发软地向另头逃去,只留下王攀尸首,孤零零横在树下,不甘地瞪大眼睛望着天。
……
这种事情,其实也可以不说。
他清清嗓子,刚打算问两句枯禅死门事,季燕然却已单手抚住他脸颊,俯身深深吻过来。
唇瓣相贴,比想象中还要更柔软,云倚风睫毛只来得及颤下,舌尖便被吮住,脊椎里酥麻下蹿上天灵盖,带得指尖并颤动,整个上半身止不住向后靠去,若非被他把扣住腰,只怕会干脆躺进被子里。
这是个不怎温柔吻,季燕然将人搂在怀中,掌心恰好托住那片烫伤疤痕,眸子里闪过丝波动,唇舌间也就越发缠绵。同心上人在起,有些事确是能无师自通,以至于云倚风到后头都晕,双手环过他脖颈,软绵绵地说:“没力气。”
季燕然这才放过他,却把人更紧地抱在怀里,若非顾及伤口,只怕会直接将骨头也揉碎。
午后阳光将大地烤得发烫。
只喜鹊落在窗台,叫两嗓子之后,便又跳着飞走。
桌上香炉冒着淡烟,闻起来不似寻常檀香厚重,反而有股清淡甜,似乎调和茉莉花油。床帐层层垂着,被风儿吹得轻晃,松软被窝里,云倚风睡得正酣。他实在是累极,所以迟迟不愿醒,细瘦手指握住被子,也不知是因为做噩梦,还是担忧会被人夺去这温柔乡,眉头拧起就没松过。
而且肚子也在“咕咕”叫着,饿得前胸贴后背,梦境逐渐由春日花田,变成只只在街上跑鸡,烤熟冒油刷椒盐那种。
喉结滚动下,云倚风终于不甘不愿地醒,他半撑着坐起来,发现身上伤口都已经被处理过,换新里衣,不知是什稀罕料子,似流水般温柔贴在身上,轻薄得像是没穿,挺舒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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