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旁人都好说,但耶尔腾是匹狡猾野狼。”季燕然拧开水囊,“他想要利益,与大梁利益永远相悖,怕是劝不服。”
云倚风喝口,皱眉:“怎装着酒?”
“是掺着酒水,能暖身子。”季燕然道,“多喝两口,晚上再抱着你,就不冷。”
江凌飞与李珺恰好路过,两人先是微微僵下,而后便不约而同加快脚步。
什都没听到啊。
里还有辆大马车,是耶尔腾为阿碧所准备。行军打仗时还要侍妾随行,听起来实在有些荒唐,所以又有另种传闻,说阿碧已被魔物缠身,发作时疯癫可怖,还会招来邪秽之物,故耶尔腾不敢将她独自留在青阳草原,只能随时带在身边。
此时,那马车帘子正被掀开个小角,碧绿眼睛隐在阴影里,眨也不眨,目光尽头是马背上白衣公子,又像是早已穿透他身体,看向更远更虚无天边。
……
篝火熊熊燃烧着。
九月夜晚已经很冷很冷。
大庭广众,真是。
若说耶尔腾对于阿碧宠爱,是晃眼地摆在明面上,引来众人非议,那萧王殿下对于心上人顾惜,便是藏在每处细节里,唯有人才会知道。装衣物箱子里垫着软绸、放着熏香,光寝衣就带十套,旁人睡袋顶多填些棉花驼绒,只有云倚风是用芙蓉羽,又暖又轻,里头还多缝层最软云柔锦,躺进去后,便像是跌入被阳光晒过云里。连玉枕也是平时用惯,季燕然替他将头发散开,道:“发现你睡觉认枕头。”
云倚风疑惑:“是吗?自己都没发现。”
季燕然笑笑,吹熄灯,又捂住他耳朵,将帐篷外嘈杂声与风啸减弱几分,哄道:“这样就像在家里。”
云倚
云倚风穿着件银色大氅,将手掌与下巴都缩进去,只露出几根细白手指,捏张地图仔细看。夜狼巫族老巢位于沙草荒丘最深处,周围大片都是茫茫未知沙漠,狂风旦刮起来,连天地都是模糊,张嘴便会吞下口砂砾。这种鬼地方,哪怕是真巫或妖,怕也活不下去,更何况那还只是群自称巫匪徒,贪财好色野心勃勃,又哪里能忍得住,极端环境只会激得他们更加穷凶极恶,如恶兽般铆足劲要往外冲,好争取更加舒适环境与生活。
季燕然将烤肉切成小块,夹在馕饼里递给他:“吃完早些休息吧,往后赶路还有得辛苦,”
“诗文里经常说,银河横贯。”云倚风望着挂满繁星天穹,“大漠真是个有趣地方,白日里风沙弥漫,再艰苦不过,可夜晚安静下来时,却是另番景象。”
“星空再美,终究住不得人。”季燕然道,“这多年,朝廷直在研究治荒之法,从民间招募不少高人,已经拟定好初步方案,也培育出耐旱树木。抛去夜狼巫族不谈,皇兄直希望边境各部落能和平共处,因为唯有战火熄灭,大梁才有可能拿出大笔银子,全心全意治理荒漠。”
“这是好事啊。”云倚风想想,“剿灭夜狼巫族后,或许大家可以坐下来细谈,签订个时间更久、范围也更广和平盟约,把打仗精力放在治沙种树上,用百年、或者干脆三百年,这里定会有新样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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