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又睡啊?中午饭还没吃呢。”李珺看他背影摇晃,赶忙上前扶住,“怎路都走不稳当。”
云倚风看他会儿,气定神闲地说:“嗯。”
李珺:“……”
以为你们昨晚直在陪着江三少,替他出谋划策,共商波澜壮阔江湖事。
云倚风客客气气将人“请”出去,自己反手关上门,方才深深出口气。
江家在江湖中地位举足轻重,三大堂主、十八坛主、四十九分舵主,几乎每人都有各自关系网,如隐没于地下老树巨根,蜿蜒交缠不可分割,将整个中原武林牢牢牵在起,无论其间哪个环节崩,恐都会引起番不小动荡。这些年有江南斗镇着,倒还好说,可现在他却出事,那直蠢蠢欲动、藏在暗处小心思们,可就都要伺机爬出来。
若换做寻常大帮派,这种情况下,或许还能将指望放在武林盟主黎青海身上,由他出面来稳住局势,可偏偏是江家——江南斗与黎青海关系,称句宿敌亦不为过,颇有几分“既生瑜何生亮”意思,江家子侄小辈们又如何会信服这盟主?只怕去还不如不去。
季燕然道:“若江家能挑出个冒尖,自不会催你走,但现在这局面,可只有你能收拾。”
江凌飞越发愁闷,叹气道:“你不愿生在皇家,亦不愿生在江家,还真是对难兄难弟。”
云倚风在旁安慰,俗话说得好,家家有本难念经,还有更惨些,比如,想念经都找不到庙。
冬日里衣裳穿得厚,伸手摸,里衣已经湿透,估摸能拧出把水来。他强压下胸口翻涌血气,在床上躺足足半个时辰,总算缓过口气。就如梅竹松所言,霁莲露药效是会慢慢退去,初时奇效,后来便越喝越像碗清水,现在估摸就是那“清水”之时。但他不愿告诉季燕然——则不想让他过分担心,二来不想令他关心则乱。反正还能勉强撑着,每日多吃多睡少乱跑,像个土财主般躺着烤火晒太阳,暂时也能敷衍过去。
眼看着就要到腊月,今年估摸是得留在雁城过年。虽说西北天高地广,颇有番别处没有壮阔风情,但他其实还挺惦记两人许下那场王城灯火,正月十五元宵夜,灯笼上写着谜题,桥上人头攒动,天边火树银花。
明年复明年啊……他裹着被子,带着满腹
“有王爷与干娘在,还怕没有烦心家务事?将来有是你闹心。”江凌飞笑道,“也罢,那便回丹枫城看看,等处理完江家事情后,再尽快折返雁城。”
待李珺听到消息时,已是翌日清晨,他长吁短叹,背着手在院中转三四个圈,又愁眉不展蹲在云倚风面前:“你说,江少侠要走,怎也不同打声招呼?可是打定主意,将来要跟着他走走江湖。”关系直这疏远,很难达成心愿啊。
云倚风单手撑住腮帮子,打着呵欠吃酸杏干:“不是说好要随道,去江南买宅子吗?怎又改成行走江湖。”
李珺嘿嘿笑道,这不人生苦短啊,自然酸甜苦辣都得……不是,酸酸甜甜,都想尝过遍。
“江家事若处理不好,整个江湖都要乱,平乐王想要酸酸甜甜人生滋味,还是等下回吧。”云倚风站起来,“困,再去睡会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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