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倚风背对门睡得正熟,单薄身形被厚重棉被拥裹,几乎要陷得找不到。感觉到身边躺人,也懒得睁开眼睛,只迷迷糊糊问句,怎没脱衣服?
“待会还要出去。”季燕然抚摸他长发,“乖,继续睡,就来陪陪你。”
云倚风便又继续安心地睡,他喜欢对方身上味道,总让人想起阳光下檀木与青草。
季燕然搂着怀中人,将额头轻轻抵上那微凉墨发。
酸胀疲惫身体,混乱绞痛脑髓,也唯有此时,才能得以片刻放松。
云倚风皱眉:“怎这晚,月牙姑娘出什事?”
“这倒没有。”管家赶忙解释,“月牙姑娘没事,下午还去街上逛圈,看着精神不错。”
云倚风心里想着,既然与月牙无关,三个人都在,难不成与战事有关,或者……与自己有关?
管家又在门外站阵,听屋内人像是已经歇,这才恭恭敬敬离开。
待院中重新安静下来后,云倚风勉强撑着挪到床边,满身皆是虚脱冷汗。事情至此,他反倒希望季燕然能快些开战,趁早将耶尔腾打退,还边疆以安稳和乐,两人才能无牵无挂离开雁城,才能路南下,去看满城芙蓉青青茶山,去看八百里洞庭碧波荡漾,去看那只出现在梦中江南小镇,笼着雨,笼着烟。
算怎办呀?”
李珺坐在她旁边:“上哪打听军务去,只听林副将与人闲聊时提过几句,说最近事情不少,令他们不可懈怠,估摸着就是因为耶尔腾。”
两个对军情无所知人,互相讨论半天,也没能论出个具体结果,只好齐齐叹气,看着天上白云发呆。
这晚月色,又透又凉,像落层轻柔发光纱在院子里,每根草叶都是珠光银白。
云倚风靠在窗前,心里盘算着,季燕然差不多该回来,便打算给他煮壶清淡甜奶酒,好用来安眠。站起来要往桌边走,却觉得心口猛然传来刺痛,眼前黑,险些踉跄跌倒在地。
他实在太累。
黎明日头还未升腾,切依旧是暗沉沉。
四野孤寂,几只小野猫欢快跳过窗外,踩着湿漉漉水洼,在石台上留下串圆圆爪印。
……
再往后,季燕然直早出晚归,或者有时太忙,就干脆住在军营。云倚风没有再问过他任何事,只安安静静待在后院里,每日看看花草,
从雁城到苍翠城,沿途若走走停停,遇到喜欢地方再小住月余,前前后后加在起,怕是要耗上两年才能到。
两年,七百多个日夜呢。
云倚风深深叹气,他从来就不是个悲观人,此时却难免想着,自己怕是连七十天都没有。
也罢,姑且走步,算步吧。
待季燕然回房时,东方已经隐隐露出线白。
偏偏在这种时候,外头还传来要命脚步声。
云倚风疼得有些懵,没分辨出来人是谁,先二话不说反手甩上门。
“砰”声巨响,将管家吓大跳,赶忙上前急问:“云门主,没事吧?”
“……”云倚风单手扶住桌子,听到是他声音,稍微松口气,咬牙压住痛楚,道:“没事,不小心撞下,王爷呢?”
管家回答,王爷与多吉首领还在书房,梅先生也在,几人怕要聊到天亮,请云门主先休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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