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饿。”兵法怎说来着,先发制人。
季燕然将他抱进怀里,抱好会儿,方才哑声问:“舒服些吗?”
“好多。”云倚风笑,扯住他衣袖,“走,们去吃小酒馆,不带梅前辈。”
小酒馆不小,是城里最大座酒楼,熏鱼很好吃,鸭肉也不错。两串红灯笼挂在围栏外,被风吹得晃晃悠悠,温情脉脉。
云倚风翻看菜牌,时不时问小二几句,今日有没有新鲜白虾,有没有新鲜莼菜,哦,最后筐河虾刚刚被王老爷点走啊,那你去厨房看看上没上菜,若是还没送走,就偷偷给端来,放心,王老爷没有钱有势。
“这是怎?”他赶紧将人扶到桌边坐下。
“心口疼。”云倚风唇色发白,强撑着问,“是毒入心脉吗?”
梅竹松握住他手腕,试片刻后道:“先替你扎两针,歇阵会好许多。”
云倚风点点头,又问:“还有多久?”
梅竹松心下不忍,却也不能再瞒,便道:“……月余。”
若生个漂亮女儿呢,宠些就宠些,倘若生儿子,还是要严厉点,不然会变成混世魔王。
云倚风单手撑着腮帮子,继续冥思苦想。在风雨门时,他虽为掌门,但却是个散漫随性掌门,说出话经常将下属气个半死,连吃药都要靠大徒弟满山追。所以此时旦慈祥深沉起来,就憋得很费劲。
但费劲归费劲,要说话还真不少,除清月与灵星儿,还有王城里老吴与老太妃,宫里惠太妃,平乐王,江三少,梅前辈,李璟,连逍遥山庄甘勇前辈与章台庄章铭大哥,所有曾对自己好过人,他都想道别。
而最不舍,自然就是……云倚风手下顿,拖出粗粗团墨痕来。光是想想要亲笔写封遗书给他,便觉得心中酸胀,如有把泡醋小刀,正细细割下片又片肉来,疼得整个人都傻。
季燕然刚将筐黄杏洗干净,就见道白影飘出去。
小二被逗得直乐,也配合地压低声音:“行,这就去给公子瞧瞧。”
他说完转身,还没来得及下楼呢,旁边桌却已经有人站起来,朗声笑道:“云门主想吃虾,只消说声便是,这恰好有盘,刚刚才端上来,若不嫌弃——”
云倚风打断他,诚心实意道:“还是有些嫌弃。”
云倚风沉默许久,说,嗯。
又说,多谢前辈。
银针刺入穴位,浑身果真便舒服许多。云倚风趴在松软塌上,昏昏沉沉睡觉,醒来时,外头已是漫天夕阳,金红拧在起,壮阔恢弘。
季燕然正守在床边,身形逆着光,看不清脸上是何表情。
云倚风:“……”
“云儿?”
“去买点熏鱼!”
声音挺大,惹得街坊邻居都笑,都说那位白衣公子看着不食烟火,可当真是爱吃鱼和肉,又天到晚懒洋洋,像只富贵人家养雪白波斯猫。
云倚风路出城,跑得有些跌跌撞撞,最后几乎是撞开面前半扇木门。
梅竹松正在院中晒药草,被这“轰”声吓跳,又被满头细汗云倚风吓第二跳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