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南震面色青红。
是,他与耶尔腾终究还是有些区别。葛藤部族地处西北,到底不归大梁管辖,可江家不同,所谓“朝廷与江湖互不干涉”,前提条件必须是“江湖”要规规矩矩。只要这江山还姓李,那得罪李家人,对江家山庄而言没有半分好处。只是他先前直以为,按照云倚风在季燕然心里地位,加之自己又已如此低声下气,事事皆以朝廷为先,那对方无论如何也该顺水推舟才是,却没想到会碰到硬钉子。
季燕然问:“江五爷考虑好吗?”
江南震苦笑:“若说还没考虑好,怕是也不能离开这苍翠城吧?”
云倚风坐在旁听他二人交谈,或许是因为太紧张,又或许是因为太焦虑,总之各种情绪杂糅在起,额上冒出层薄薄细汗不说,连带着眼前景象也花起来,全靠单手撑住桌子,才没有头栽倒。而待他耳边嗡鸣退去时,恰好听到江南震说句:“木槿镇。”
敲侧击,却没想到季燕然这快就主动提起。
“把琴?”
“把有些年头七弦琴。”季燕然道,“与许多故人旧事皆有关联,甚至还极有可能牵扯到通敌叛军。”
江南震神情果然变:“万不可能!”他自然清楚“通敌叛军”四个字严重性,邛千只是勾结地方官贪些银子,便极有可能要赔进去整个千秋帮,更何况是此等灭九族大罪?
“可能与否,是要靠大理寺去查,而非江五爷句话就能撇清关系。”季燕然道,“若想保住江家,其实在本王看来,唯有凌飞人够格,他当掌门,朝廷还能勉强放些心。”
木槿镇,大梁是有这个地方,不出名,就是千千万万个小村镇中个。云倚风苦于方才正头晕,没搞清前面对话,又不好在这种时候表现出身体不适,便只能继续稀里糊涂地往下听。
季燕然继续问:“血灵芝在木槿镇?什方位?”
江南震答:“就在镇子里,不分方位,整座木槿镇里都是血灵芝,长满整条峡谷。”
季燕然眉头微皱,显然不大相信这番说词。他虽极少来江南,却熟记大梁各州图志,木槿镇位于槐山脚下,因家家户户皆栽种满院木槿而得名,何来峡谷里到处都是血灵芝?
江南震解释:“王爷年轻,怕是没听说过这件旧事。现如今那槐山脚下木槿镇,并非真正
江南震暗自咬牙:“王爷意思,是不肯帮在下这个忙?”
“本王能不能帮这个忙,全看江五爷自己如何选择。”季燕然冷冷道,“江家搜出叛臣旧物,按理来说,朝廷现在就算调兵围丹枫城,旁人亦挑不出丝毛病。江五爷身为江家掌事人,恐怕免不要到王城监牢里蹲上几日。不过不必担心,过个三年五年,若卫烈查明江家与叛党确实无关,那皇上是会封赏些银两,聊表歉意。”
江南震:“……”
江南震道:“王爷无凭无据——”
“那把琴不是证据吗?”季燕然打断他,“凌飞本就无意当什掌门,全为保住江家,才勉强答应接手。现如今有人愿意出面整肃家风,替他肩扛下这责任,倒也不是什坏事。可你若定要拿云儿命来做要挟,本王眼下虽只有答应条路可选,但往后还有漫漫几十年,江五爷最好考虑清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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