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倚风醒来时,是躺在张床上,张不怎舒服床。
四周
季燕然翻身下马,跌跌撞撞抱着云倚风向前走去。
“站住!”官府巡逻兵士都是本地人,没见过萧王殿下,便上前阻拦,“此处是官府——”
话未说完,便被掌拍飞三丈远,好不容易才挣扎着爬起来,惊慌失措地跑回县里报信。
季燕然单手抓住藤蔓,纵身跃到深深峡谷间。
饱经风雨白骨被他踩得“嘎巴”断裂,而骨缝间那朵鲜红灵芝,原本正无忧无虑、长得好好,也被捎带着脚踩扁,流淌出淋淋漓漓汁液来。
上古时传下来天子之剑,为何会落在萧王手中?
季燕然却已合剑回鞘,抱起云倚风继续向前走去。怀中人软绵绵,已经连眼睛都不愿再睁,叫也不应声,胳膊无力地垂在身侧,只在袖口露出点雪白指尖,随着动作来回轻晃。
队人马先行赶出山,在临近集市替众人备好马匹,季燕然将云倚风轻柔抱上马背,不敢再看那苍白脸色,单手震马缰,向着木槿镇方向疾驰而去。
他已经彻底慌。
这次战役,没有千军万马,没有烈火绵延,甚至连对手影子都看不到,唯有,只是怀中单薄身体,还有那越来越微弱呼吸声。如同拥着捧冬日里脆弱雪,胆战心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,怕捏碎、怕融化,怕稍微不注意,对方就当真会飘散在这呼啸风里。心如同被锋刃凌迟,连呼吸都带着痛意,他牢牢地抱着他,手臂僵硬也不敢放下,世间万物仿佛都不存在,他只有他,还有眼前似乎永远都不会有尽头路。
含参茸片,刚打算将他扶回季燕然背上,却有滴雨“啪嗒”落在掌心。
可朝阳正明晃晃地穿透树叶,忙着在地上洒满金色碎片,哪来雨?
……
“小心!”江南震在对面看得清楚,神情猛然变。与此同时,季燕然已拔剑出鞘,带着千钧之力向上挥去。
茂盛树冠如同遭遇飓风狂扫,猛烈地左右摆动起来,哗哗飘落数千残叶,另有赤色巨影自高处急速坠下,“咚”声重重砸在地上,愤怒地昂起头。
空气中飘散着很淡香气,云倚风睫毛轻轻颤颤。
最后抹夕阳,温柔抚过满地白骨,在山另头“咕噜”隐去。
露水悄无声息,在那些红色伞盖上凝结,像是粒又粒剔透珍珠,随风颤抖着。
生于累累白骨之中,受鲜血怨气浇灌,漫山遍野,月露星辉。
……
不知过多久,朵木槿轻轻飘在马蹄下。
两朵,三朵。
成百上千。
紫色云霞铺满山脚,在金红夕阳里,堆积成幅漂亮画。
木槿镇,木槿镇。
那是条青红相间巨蟒,斑纹生得相当令人恶心,如患有丑陋皮肤病,而嘴中那腥臭尖锐毒牙、鲜红分叉蛇信,更是恶心之上又添恶心。
梅竹松道:“是尸斑蟒!”
传说中顶不祥凶兽,只有在人将死时,才会引来此秽物。
季燕然原本都打算走,听到这晦气名字,心中顿时无名火起,反手扫佩剑,九条金龙自剑身怒咆而出,霎时就将那凶神恶煞尸斑蟒生生绞成堆腐臭肉块。
龙吟出鞘,连见多识广如江南震,也难免看得错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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