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处卧房里,阿六盘着腿坐在床上,正在仔细思考为何爹居然能接受与姓萧同榻而眠——就算陶夫人房间不能擅入,那还有李老瘸卧房空着,药浴之后也不能疗伤,借口没,所以思前想后大半天,这切还得是归结于姓萧确实缺个爹。
抢媳妇抢银子有,还是头回听到有人连爹都想抢。
阿六单手撑着下巴,忧心忡忡,甚至已经脑补出爹手拉那姓萧,手拉着自己,笑眯眯说家人,开开心心最重要这种画面。
十分造孽。
时间点点过去,东方渐渐泛出白。陆追在萧澜怀里醒来,双眼朦胧。
萧澜提醒:“这句话你方才已经说次。”
“不样。”陆追道,“方才是后悔答应你不问鬼姑姑事,这阵是后悔先前在穿云塔时,白白挨两刀。”
萧澜敲下他鼻子:“你也知道。”否则按照他功夫,若不放水,那邓荒哪里会有机会出杀招。
陆追道:“原想着你能走快两步,便能挡开他。”英雄救美什样,就这样。只是万万没想到这回老马失蹄,飞镖来,英雄还在半路跑。
萧澜低头,又在他那伤疤末端亲下:“不准再乱动。”
意思。
萧澜低笑,重新温柔堵住他双唇。坦白来讲,其实连他自己都说不清,此时心里那汹涌奔腾感情究竟是从何而来,平时不显山不露水,可见到他笑,却就像是被点燃引线,发不可收拾。
天边弯月被乌云遮掩,只余下小小调皮角,散出微光恰好能照亮床帐内那泛着红滚烫耳垂。
陆追新伤未愈,萧澜将人按在枕被堆内,亲吻得小心而又难舍难分。其实仔细想想,早年在冥月墓中时,他就已经听两个丫头说起过,有人曾独闯镜花阵,出来之时满身都是血,生生从个文雅俊秀白衣公子,变得浑身青肿面目全非,膝盖处几乎要露出白骨。
而那阵,自己又在做什?在练剑,在看书,在同冥月墓中其余人插科打诨,甚至有可能根本不在墓中,可不管在做何事,都样独独忘他。萧澜心隐隐生疼,将他手握得更紧。
“没睡醒?”萧澜问。
陆追看他会儿,方才沙哑道:“当你天明之后,便又会把忘。”
萧澜摇头:“根本就还没想起来,又谈何去忘。”
陆追笑,翻个身靠在他肩头嘟囔:
陆追双手捧住他脸,问:“那们这就算……重新在起?”
萧澜道:“会快点想起来。”
陆追使劲吸口气:“嗯。”
萧澜重新替他掖好被角,切都是熟门熟路而又理所应当,在陆追整个人都蹭过来同时,他几乎是本能地拉开衣领,让他将有些发凉手塞进来暖着。
屋内再度安静下来,被窝里头很是绵软,两人手指相互勾着,却也不知对方究竟睡没睡着,于是时不时就眯着眼睛偷看,被发现就笑,没发现就再往近凑些,继续睡。
陆追闭上眼睛,只想就这过辈子。
吻之后,两人恋恋不舍放开彼此,却又不想离得太远,视线与呼吸交错,最后不约而同笑出声。
陆追道:“你这算占便宜。”
萧澜道:“嗯。”
陆追挪挪身体,好让自己受伤肩膀舒服些,又道:“后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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