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时间过得越久,守墓人与陆家关系也就越淡。”陆追道,“而到今天知道秘密,除冥月墓主人,便只剩下陆家人与陶夫人。”
“你想拿回冥月墓?”萧澜问。
“想毁冥月墓。”陆追答。
萧澜微微皱眉。
“你不想毁那里吗?”陆追看着他,“冥月墓早就不单单是座陵墓,这些年江湖中流言蜚语日益增多,那些所谓宝藏与不死仙药不知引多少人丧命镜花阵,陆家先祖布下机关迷阵是为梦安眠,不是想背负血债。而这流言源头,你猜是哪里?”
“什?”萧澜拉高被子,盖住他露在外头肩膀。
“冥月墓真正主人是谁,鬼姑姑从未告诉过你,对不对?”陆追看着他。
萧澜摇头,迟疑道:“真正主人?”
“鬼姑姑只是守墓人,替长眠地下墓主人守着长明灯,”陆追道,“那里原是陆家祖坟。”
“冥月墓是陆家?”萧澜意外。
萧澜“噗嗤”声笑出来,手指缓缓勾过他唇角,重新低头亲下去。
古人说得好,及时行乐,莫负良辰。
安静清晨,温暖阳光,绵软被窝,还有最爱人。厨房里传来锅碗碰撞声音,是阿六在煮饭,掀开笼屉盖后,馒头香味飘散,整个小院都被世俗而又宁静烟火气息缭绕着,是此生拥有过最好时刻。
陆追手臂环过他肩膀,直不肯睁开眼睛,或者干脆说是不舍得睁开眼睛。
萧澜又在他眉间落下个吻:“记住跟你说过话吗?”
萧澜道:“姑姑?”
“你也这想。”陆追道,“猜也是如此。”
在鬼姑姑接掌冥月墓后,墓穴内侏儒与机关师日渐增多,那些原本无人涉足,已蛛网遍布墓道也被重新打开。萧澜对冥月墓中事情无甚兴趣,多年来只率人守着墓穴入口处红莲大殿,极少去鬼姑姑所居幽冥宫,此时被他说,才觉出蹊跷来。
“在小时候,也经常被鬼姑姑带去墓穴深处。”陆追道,“你或许忘,不过曾偷偷找你哭过
“嗯。”陆追道,“千百年前澜河两岸战乱不断,陆家先祖曾自立为王,路率军从南往北,试图称霸天下,最后却在锡城大败,仓皇而逃隐姓埋名,从此再也不见踪影。”
而冥月墓便是陆家在鼎盛时期修建陵寝,切都仿照上古皇陵而制,地下百里纵横交错机关重重,恢弘大殿内镶嵌着无数深海明珠,照映着长眠于此陆家先祖,与堆积成山黄金与珍珠。
“在锡城兵败后,朝廷曾派兵南下,想要捣毁冥月墓,却无例外惨死在迷阵与机关中。再到后来,境内又起新战乱,烽火燎原民不聊生,朝野与江湖都在争夺王位,冥月墓也就被世人逐渐淡忘。”陆追道,“只有群守墓人,伴着木鱼孤灯,代代传下来。”
萧澜抱紧他,觉得自己在听故事。
而待澜河两岸战乱平息,四海统之时,距离当时陆家先祖起兵已过百年。
陆追问:“陶夫人?”
萧澜点头。
陆追靠在他怀中:“是鬼姑姑提醒你吗?”
“这多年,没人能猜透娘想法,”萧澜道,“她固然不会伤,可你就未必。”
陆追道:“陶夫人事暂且不说,有另件事要问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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