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,阳枝城,统领府。
“让李老瘸去飞柳城,买处宅院。”萧澜道,“最早陆府因为年久失修,已经没法住人,不过那处新宅子也不错,院中有水窗前有竹,你若是累困,还能在垂柳榭中听琴小憩。”
“要听谁弹琴?”陆追问他,“你啊?”
“这你就不知道,”萧澜道,“在那宅子不远处是飞柳城中最大歌坊,们在家就能占便宜,不用走动也不用付银子,只管躺着白听。”
陆追“噗嗤”声笑出来,勾着他脖子问:“怎也不事先告诉?”
“知道你将来想在王城,可在别地方有个家,处待腻还能换处。”萧澜抵住他额头,“现在先准备好,指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场。”
“你主动提成亲,自然要高兴。”萧澜抱着他放在椅子上,让下人送饭菜进来。两人同用个碗副筷,吃口喂口,倒也颇有几分别样情趣。
唯有空空妙手,背着手去往后山山洞,心中颇为不悦。
回回陆明玉来,自己就要被孙子打发出来住,很胸闷。
白日里经历事情实在太多,这天直到深夜,陆追依旧全无困意,闭起眼睛就是闪着森然寒光铁虎军,再翻个身,却又想起那艘破风穿雾腾云大船,幕幕画面叠加在起,似乎便能拼接出曾经四分五裂古老国度,栩栩如生,触手可及。
萧澜从身后抱住他:“烙饼呢?”
然而想要打开冥月墓,且不说外人会如何阻挠,至少要先征得陆无名同意。
“爹对这里深恶痛绝,”陆追道,“他自幼便教导要毁冥月墓,将所有秘密都深埋地下,让伏魂岭变得与寻常城镇无异。”
“你担心无法说服他?”萧澜问。
陆追道:“在他出海之前,也只吩咐毁这里,却并没有说任何与此有关秘密。后来还是在青苍山时陶夫人告诉,这墓穴下藏有数量庞大黄金白银,与如山堆积异宝奇珍。”
“前辈怕你也会被巨大利益蛊惑心神,走上歧路?”萧澜猜测。
陆追点头:“多谢。”
“闭上眼睛,”萧澜道,“哄你睡。”
陆追依言照做。
萧澜将他搂进怀中,用身体将人完全裹入黑暗里,隔绝外头切光亮。手有下没下在背上轻拍,时不时说句几不可闻呢喃,像是情话,又像是呓语。
陆追安心而眠,觉得此时此刻即便天塌下来,只要有他在,自己也是安全。
“不想睡。”陆追也未转身,只握住那箍在自己腰间手,问,“你困吗?”
萧澜笑笑:“陪你聊会儿天?”
陆追换个姿势,枕在他手臂上。
“下午时候,说过有奖励。”萧澜道,“想不想知道是什?”
“都忘,”陆追往他身边蹭蹭,“快说。”
陆追点头:“当时年岁小,爹不放心也是情理之中。”
“可现在你已经长大,要做什事,前辈理应不会不分青红皂白横加干涉。”萧澜道,“什时候你想说,陪你道去。”
“你不陪还好些。”陆追扯住他缕头发,“否则怕是罪责又要多加笔,将来还成不成亲。”
“成,怎不成。”萧澜站起来,笑道,“先吃饭。”
“你高兴什?”陆追好笑地看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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