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追随口道:“两条。”
何为晴天霹雳,杨清风此生算是头回尝到滋味——先前哪怕是被先帝日之内连降七级,也不及此时三分。胸口像是被压千斤巨石,他猛烈地咳嗽起来。
陆追还在说:“毒性蔓延,只能将两条腿起锯干净,前辈切不可着急,否则只怕连胳
屋中缕清香幽幽蔓延,挺好闻,像是春日花,冬日酒。
杨清风深深嗅口,醒转过来,睁眼看许久木头床顶,这才猛然回想起之前事情,于是慌忙动下受伤右腿,面色却骤然煞白。
腿根以下毫无知觉,像是已经被彻底斩断。
他赶紧伸出手想去摸,却又在中途顿住,生怕会摸到半截残肢,那刀口或许还如同狗啃,很不整齐——毕竟在自己昏过去之前,神医手里那把刀,看起来挺像是平日里削野果小匕首,也不锋利。
有人压住他手,抬头却是陆追。
“烧。”陆无名点头。
“可算是消停。”叶瑾叹道,“他千辛万苦夺蝠身体,想必前几天还是雄心勃勃,觉得会大干场,谁会想到美梦做不到十日,就被鞭子抽没命。”这种气提到半就突然断感觉,换做自己,只怕会憋屈死。
“伤他是萧澜,杀他却是明玉。”陆无名往屋中看眼,道,“练过穿魂大法之后,人便成死人,死人又有谁能杀得?季灏有恃无恐,敢在众目睽睽下往外闯,也是有道理。”
叶瑾道:“啊?”
“是明玉散他魂魄。”陆无名道。
下打量他,流氓吧唧:“那送个人吧。”
“送人岂不是亏,”萧澜笑,将他拉入自己怀中,“按照从小到大土匪做派,似乎应当将人抢才对。”
陆追没有再说话,或者是想说却又说不出来。
他看着萧澜眼睛,像是要从中看到儿时影子,看到漆黑墓穴中那耀眼而又温暖少年。
是自己唯光,也是唯依靠。
“……”杨清风挣扎下,试图坐起来。
“前辈节哀。”陆追眼底沉痛,“只是半截腿而已,没就没,前辈在日月山庄时,见过老岳吧?”
杨清风耳边乱响片,茫然道:“老岳?”
“老岳天生残疾,却意志坚定,自强不息,”陆追滔滔不绝,苦口婆心,“既能上山打虎,也能下河摸鱼,前辈多练练,也样能行。”
杨清风喃道:“是,是哪条腿?”
叶瑾道:“散魂?”
叶瑾又道:“管他是谁,那老怪物死就成。”而且死前还说不少东西,这难道不是件好事,怎前辈看上去反而有些生气。
“这事以后再说吧。”陆无名问,“萧澜当真好?”
“这得前辈去问问,不过猜八成是好。”叶瑾揣着手,“有事是杨前辈。”
……
陆追脸上神情微微变动着,有时欢喜,有时又有些忐忑,像是只在回忆中试探前行小鹿。萧澜看着他每个表情,心中感情终于变得不可遏制起来,他收紧双臂,像是要将怀中人骨头起勒断,低沉声音里,也带上不可觉察颤抖。
“想起来。”
“所有事情,都想起来。”
陆无名将季灏尸体付之炬,回到住处时,叶瑾正在院中休息。
“烧?”他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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