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澜舀勺水浇在他肩头:“还冷吗?”
“不冷。”陆追打个喷嚏,又道,“是不冷,就鼻子痒痒。”
萧澜捏起他下巴,道:“昨晚最后段曲子,很好听,叫什?”
“什也不叫,自己胡乱敲。”陆追缩进水里,把下巴也没入水面,“你觉得好听,那不如将曲谱记下来,你自己去练练?”
萧澜笑:“难道不该是你日日弹给听?”
没有更夫,也不知到什时辰。他自顾自出神,后头却又笑出来,先前想无数次,在萧澜将所有事情都想起来后,两人第个夜晚要怎样度过,却没想到会是这样——个被关禁闭思过,另个干坐在房顶陪。
听着下头动静,萧澜笑,低声道:“趴着睡会儿。”
陆追身上裹着他外袍,眼底亮闪闪,困意全无。
过阵子,屋内传来“叮叮咚咚”声音,长短不清脆悠扬,可又断断续续,像是琴师在调试琴弦。
萧澜揭开片瓦向下看去,就见陆追在桌上字排开七八个小茶杯,里头装深浅不同水,手中拿着根玉簪,正在挨个敲过去试音。
“什?”萧澜问。
“从前,有个后爹,”杨清风斜眼瞥。
陆无名:“……”
“后爹,狠毒啊。”杨清风唏嘘不已,“天天让儿子思过,跪钉板。”
陆无名胸口发闷,掉头出门。
“至少不像看起来那样,心意都是为冥月墓。”
萧澜点头:“也早就觉察出异样。”
“不过气穴顺,你便能将自身功力拔高三成不止,可见平日里也是下过苦功去揣摩,方才无师自通。”陆无名道,“也是练武好苗子。”
萧澜道:“多谢前辈夸奖。”
“走,去看看你师父。”陆无名拍拍他肩膀。
夜色漆黑而又寂静,这小小声音只在屋里绕,却也传不进隔壁,不至于扰旁人。
萧澜翻身,枕在手臂上看着天穹,听那有些生涩,却又好听至极声音漂在耳边,像是采莲小调,又像是儿时歌谣。
七八茶杯,半盏清水,根玉簪,段相思曲,双有情人。
也算别有雅趣,不负此夜。
翌日,“思过”后陆追被放出来,又挨陆无名通说,便钻进卧房中,将自己舒舒服服泡进浴桶中。
萧澜笑道:“师父腿如何?”
“好得很。”杨清风拉着他手,嫌弃道,“亏得小明玉脾气好,摊上这个爹。”
陆无名在外头嘴角抽,方才也不知是哪个老不死,要打宝贝儿子。
太阳渐渐落下山,屋宅里也逐渐安静下来,杀戮气息消,就像是什都没有发生过。只有几个小护院,还在小声嘻嘻哈哈,说着白日里那场厮杀。
陆追趴在桌上,看面前杯清茶逐渐散去热气,伸手碰碰杯壁,冰凉。
萧澜提醒:“明玉该吃饭。”
“这才什时候,你当他是没断奶娃娃不成,天要吃八顿。”陆无名不悦。
陆追在屋中“吭吭”咳嗽,你这人,爹好不容易才忘,好死不死又提,白白多三句骂。
萧澜神情淡定,随陆无名去杨清风房中。
叶瑾这两日又是解毒又是疗伤,累得够呛,已回卧房休息。杨清风架着条腿,对萧澜道:“师父给你讲个故事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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