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不容易才抢来,自然要照顾好些。”萧澜道,“飞沙红蛟在大漠中能与汗血宝马齐名,难得见,老王说它不愿吃草料,就过来看看。”
“怎,心情不好?”杨清风问他。
“谈不上。”萧澜将干草丢进马槽,“师父昨夜为何不让乘胜追击?”
“胡达罕身边直有数百兵马保护,撤退时又处在敌营最后方,为师自然不会让你孤身涉险。”杨清风道,“你虽武艺高强,却终归只有个人,对方若早已备好圈套,你贸然闯入,得不偿失。”
萧澜道:“可那胡达罕就在眼皮底下。”
耶律星出师不利,非但没有擒得萧澜,反而丢飞沙红蛟,右臂更是被乌金铁鞭震得微微麻痹,从骨头里泛出丝缕酸疼来。胡达罕心里摇头,叫来军医将他暂且带下去。
另头,萧澜却是越杀越勇,手中铁鞭横扫千军,倒刺利齿穿透冰冷铠甲,撕裂鲜活肌肉,让鲜血在黄沙上染出斑驳深色来。远处号角声起,高亢而又嘹亮,在无数大楚将士胸腔中燃起团不灭战火。小股人马跟在在萧澜身后扫尾,将那些侥幸从乌金铁鞭下逃脱,正惊魂未定骑兵再度斩下战马,配合默契,所向披靡。
终于有越来越多夕兰骑兵注意到这个黑衣人,注意到他手中那可怕武器,狠毒光寒撕破疾风,像是连血肉都要被绞碎成粉末,他们不自觉向后退去,生怕那恶鬼修罗会杀来自己面前。胡达罕先前只听耶律星说过萧澜功夫不般,却没料到他出招竟会如此毒辣残,bao势不可挡,虽说隔着千军万马,却也能感觉到此时此刻对方眼底光,该是嗜血如狼。眼看夕兰骑兵队伍已陷入混乱,胡达罕果断下令收兵,只留下队人马作掩护,其余大军则是自侧翼后撤,用最快速度退回茫茫大漠中。
萧澜扫开面前围堵,向着胡达罕方向冲去,杨清风却在他身后大声道:“澜儿!回来!”
萧澜稍稍迟疑,只这眨眼时间,胡达罕身影已经被护卫包围,消失在萧澜视线里。
“你啊,就是没吃过苦头。”杨清风拍拍他肩膀,“这仗你表现勇猛,却勇猛有余智谋不足,又过分轻敌,毛病得改。”
萧澜没说话,只继续抽捆干草喂马。
“你若心里不服,不妨将此事写下来送往阳枝城,让小明玉评评理,看你师徒谁对谁错?”杨清风乐呵呵。
这仗打得干净利落,楚军只用极少伤亡,便让夕兰国军队大败而回。晚些时候,大楚将士们都在传,说敌方主帅耶律星此番不仅被萧澜伤手臂,更是连飞沙红蛟都被抢走,撤退时候狼狈不堪,就像被鹰追急兔子。这话自然有夸大成分在里头,但萧澜在这战表现勇猛却是不争事实,连贺晓也对他赞不绝口,原想当面道谢,却到处也找不到人。
马厩里,萧澜取把干草,正在喂那抢来马。或许是因为脑袋上挨下子,飞沙红蛟看起来有些没精神,甩着尾巴不愿搭理他,连身上毛发光泽也有些黯淡起来。
“澜儿。”杨清风从后头过来。
“师父。”萧澜站起来,“战场那头清理完?”
“差不多。”杨清风道,“贺将军到处在找你,怎个人跑来这里喂马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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