戈壁滩上,那些帐篷中百姓们整齐坐在地上,正沐浴着阳光与新鲜风——被禁锢这许多日,难得被允许出来透透气,即便天气寒凉,也没人提出要回去。陆追远远看着众人,问:“那个穿蓝衣人就是师爷张茂?”
“是他。”萧澜点头,“这为数不多放风机会,也是他向守卫争取来,在百姓里极有威望。”
“你去找过他吗?”陆追又问。
萧澜摇头:“此人看起来应当是心系百姓,风骨铮铮文人,而此时却是个贪图荣华叛国贼,小娃娃见都会吐口水,若贸然去找张茂,来他未必愿意理,二来他也未必愿意信。”
陆追点头:“有几分道理,那去吧。”
气,还要审问。”
城中百姓虽说恨不得将这些歹人抽筋剥皮,却也极听阿六话,只踹几脚打几拳,就将人扭送到官府。刘昀看着面前鼻青脸肿血长流四五人,吃惊道:“怎能滥用私刑,将案犯打成这样?”
阿六在旁嗑着瓜子打哈哈,原先直当这刘县令是老实人,现在看看也挺会演戏。在百姓飞踹这些倒霉孙子时,衙役个个慢慢吞吞恨不得吃个火锅扭场秧歌再来,现在却还要故作惊讶说句“不能滥用私刑”,果真官场混久,谁都会沾上几分油条气。
“速速招认!”刘昀拍惊堂木,“究竟谁才是幕后主使?!”
堂下鸦雀无声,无人说话。
“你?”萧澜提醒,“你和可是伙。”
“自有办法。”陆追道,“你只需找个机会,让能与他独处半个时辰便是。”
阿六在旁慢吞吞提醒:“若是不说,外头还足足等几百名百姓,排着队要泄愤出气。这样吧,不愿供出谁是幕后主使也行,那大家就先聊聊,先前从城中虏去人究竟被关在哪里。先说好,关于这件事嘴再紧也没用,哪怕是将你们千刀万剐,刘大人也是必须要审出来,如此方能给城中百姓个交代,所以不如趁早自己说,免得白白吃皮肉之苦。”
陆无名瞄这便宜孙儿眼,倒是有几分刮目相看意思。这番话说得明退实进,不但粗中有细,还能将威胁表达得不露声色,确算是颇有脑子。
阿六感受到爷爷注视,暗自得意洋洋。所谓虎父无犬子,爹连温大人都敢忽悠,那以此类推,自己忽悠这些装神弄鬼大漠莽夫,也该轻而易举才是。
过奖过奖,都是应该做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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