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,轮明月高悬,将满目黄沙照得泛出银白色。这景致本该是孤独而又寂静,此时却偏偏被血腥与铮鸣所惊扰,耶律星手中圆月弯刀被乌金铁鞭狠狠咬住,传来震颤让他整条臂膀都开始发麻。萧澜手中猛然发力,将他整个人都从马背上拖下来,在砂砾中砸出个深坑。
耶律星肋下传来剧痛,浑身动弹不得,嘴角也溢出鲜血来。他抬头看着萧澜,眼底有丝惨笑:“你赢。”
“不是赢,是大楚赢。”萧澜将他丢
萧澜看眼那漫漫无边风沙,又看眼怀中双眼紧闭陆追,伸手将他从肩膀到小腿都捏遍,确定只有胳膊骨伤后,方才将人小心翼翼抱上马背,带着向营地疾驰而去。
“明玉!”此时,陆无名也恰好骑马赶到,见陆追正靠在萧澜怀中,登时大惊失色,上前急急问道,“哪里受伤?”
“左臂骨折,头上还有个包,估计是在石头上磕脑袋,才会昏迷不醒。”萧澜将人打横抱起,“正好,前辈先带他回军营吧。”
“你呢?”陆无名问。
“胡达罕虽死,可耶律星却跑。”萧澜道,“若放他回漠北,后患无穷。”
出气声,半张丑陋大脸凑过来,原来是方才落单那名墓园武士。
被他牢牢压住动弹不得,陆追心中懊恼,早知如此就不该为争取时间,将这怪物草草放走。眼看他已经张大嘴咬下来,暗黄牙齿上挂着粘稠唾液,陆追猛然闭眼睛,全身再度发力想跑,却被对方那坚硬如铁头颅重重磕下后脑,眼黑就迷迷糊糊趴回去。
那墓园武士单手扯住他头发,露出白瓷般脖颈来,张嘴就要再啃口皮肉,却突然全身僵,过许久,方才不可置信地缓缓低头,看着胸前那不知何时穿透心口半支夺命铁箭。
萧澜飞身下马,将墓园武士把扯开,抱着陆追拍拍侧脸:“明玉?”
纳木儿势不妙,赶紧骑马离开,须臾就消失在漆漆夜色里。
“你孤身人?”陆无名道,“不准去。”
“他被胡达罕背叛,身边并无多少护卫。”萧澜将人交给陆无名,“前辈放心,自有分寸,追不到也不会冒险深入腹地,自会尽快折返。”
陆无名还想说什,萧澜却已经掉头离开,飞沙红蛟四蹄踏风,虽身形膘键肥壮,却似是能在沙地中飒飒而飞,寻常战马又哪里能追得上。陆无名心中深深叹气,又低头看眼怀中脸色惨白儿子,这帮小崽子,可当真没有个能听话省心。
“驾!”萧澜躬身伏在马背上,手中长鞭凌空呼啸,将前方人从马背上扯下,纳木儿滚在地上狼狈大喊:“保护王上!杀他!”
护卫兵纷纷扑上来,却又哪里是萧澜对手,不出十招便已悉数惨叫着滚落在地,飞沙红蛟继续向前冲去,不多时便将耶律星截在途中。
陆追迷迷糊糊被他唤许久,方才睁开眼睛,看清眼前人后嘴撇:“胳膊断。”
“带你回去。”萧澜将他扶起来,“还有哪不舒服?”
“嗯……”陆追迷迷糊糊答应句,又在他肩头趴会,突然打个激灵,“耶律星!”
“他在何处?”萧澜问。
陆追用另只手指,却旋即又抓住他衣袖,昏沉道:“不准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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