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夕当夜,家人围坐在火炉旁守岁,八盘凉菜配好酒,火锅里还咕嘟咕嘟煮着羊肉,陆无名微醺独酌,另边,是陶玉儿与陆追在说着家常包饺子,阿六拉着岳大刀在门前点爆竹,噼里啪啦红雪纷纷,让整座小院都染满祥和之气。
大年初八,陆追起个大早,独自进皇宫——这也是楚渊给他特权,可以自由出入藏书楼,想待多久都成。萧澜原本想道过去,却被严词拒绝,明玉公子揣着手瞥他眼,道:“你又不爱看书。”
“可爱看你啊。”萧澜从身后抱住他,“你看书,看你,两不打扰。”
那就更不成,陆追将他巴掌拍开,自己整整衣裳上轿子。被你这两道目光直勾勾盯着,书定是看不下去,说不定还要做些别事情,那可是在皇宫,若是哪位老大人恰好进来撞到,估摸会受惊昏厥。
于是萧澜只好蹲在门槛上,双手撑着脑袋,郁郁看马车远去。
过行李,又带着其余人去客院,只留下萧澜与陆追二人,手拉手穿过花园,道回卧房。
“从今天开始,这里就是们家。”萧澜抱着他放在桌上,“这两天看看还缺些什,正好和年货起置办。”
陆追双手捧住他脸颊,想要说话,却也不知道要说什。心里实在有太多太复杂感情涌出,在江湖中愁云惨雾漂泊半生,此番终于得以拨云见日,再也不会有分离、追杀与病痛,在飞柳城有家,在阳枝城有家,在王城也有家,夏有繁花冬有白雪,他想不出自己还缺些什,似乎切都变成最完满圆,余生也只剩快活无忧。
“哭什?”萧澜微微皱眉,拇指蹭过他泛红眼眶。
陆追道:“高兴。”
大过年,为何要跑去皇宫看书。
也在外头给你建座书院成不成。
宫里小太监都认得陆追,很快就准备好香茶点心,恭恭敬敬退出去。屋门关,四周便更加寂静起来,陆追登着梯子攀到最高处,本本名录仔细看过去,总归闲来无事,他想找找历年关于玉雕记载,说不定能寻到白玉夫人雕像下落。
各类书卷浩瀚如海,粗看也有两万余本,莫说是要从中找段记录,即便是书堆里藏个大活人,想找到也并非易事,不过好在陆追也不赶时间,壶
萧澜伸手将他揽入怀中,在发间温柔落下个亲吻。
晚些时候,王城百姓们听说陆公子回来,也带着腊肉点心与鸡蛋前来串门,媒婆更是争先恐后坐着轿子往金玉坊跑,生怕晚肥肉会被别人抢走,可谁知却都扑个空。阿六笑容满面态度良好,揣着袖子站在门口接客,找爹?爹和娘出去逛,要三更半夜才会回来,来来来大家进屋喝茶啊,喝茶,别客气。
媒婆险些背过气,出去游历三四年,回来这就有媳妇?也不知是哪个江湖里狐狸精。
西边集市里,萧大公子正牵着陆追手,个个小摊挨个仔仔细细逛过去,即便寒风料峭,也依旧悠闲惬意。
个月后年关临近,南面也有好消息传来,楚项叛军已被悉数剿灭,楚军大获全胜,南国边境亦重获安稳,于是原本就热闹万分王城,更是因此多几分喜庆,百姓纷纷涌上街头载歌载舞,连树上都缠满各色锦帛,宛若春日百花盛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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