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追背起手:“听起来像个小老头子,不干。”
“那写字活交给你?”萧澜又提议,“请柬和对联。”
这挺好,陆追欣然答应,下午时候,就打发阿六去街上买来上好云方徽墨。既是写请柬,那自然就不能龙飞凤舞,得个字个字认真来,岳大刀又替他泡好清茶,点好熏香,连椅子上也铺软垫,总算将人留在这舒舒服服小院里,不再背着手到处溜达插话,搞得大家都颇为慌乱。
百余张请柬写完,陆追又写两副喜联,落笔之时,巷外小童正在追逐打闹,院中四处都是艳艳红色,天边亦是金霞灼灼,丹桂飘香风散四野,美好到不像话。
按照规矩,在成亲前夜对新人要分开,陆追也就暂时搬到丞相府,他原以为自己会醒夜,可脑袋方沾到枕头,就有睡意席卷而来,于是就闭着眼睛迷迷糊糊想,是啊,为何还要失眠呢?所有苦难与伤痛都已经成为往事,余生便只有长乐安稳,这般无忧无愁,哪里还用辗转反侧,自当裹着大被,睡他个日上三竿。
胜收。
盛世自当如此,却也不该仅仅如此。三日后,陆追将自己整理誊抄各类典籍制度上呈楚渊,由农工商法四个方面,将千百年前那繁盛而又强大东方古国重新复原于纸上,详尽细致,栩栩如生。除此之外,更有本他亲自编写烽烟集,以陆府兴衰起落为主线,串联起那整个黑暗而又压抑时代,群雄割据狼烟四起,将士们鲜血将大地也染成深褐,百姓无家可归流离失所,死于非命者数以万计,生命如同最卑微蝼蚁被权贵肆意践踏,亦不知有多少“白玉夫人”,被生生扼杀在最好如花年岁中。
楚渊阅罢之后喟然长叹,连称陆家有大功于天下,两日之后颁下诏书,赐陆追良田千亩锦缎千匹,封盛国公。再过三日,府中又迎来道圣旨,萧澜征战西北功勋卓著,封长安将军,官居三品。
时间,陆府门前车马粼粼宾客络绎,将小小胡同塞个水泄不通。阿六揣着手笑容满面,礼就不用送,不送啊,大家喝杯茶赶紧走,爹他还在忙。
忙着成亲。
宅外,萧澜靠着墙壁,仰头看天边繁星烁烁,眼底落下片温柔银河。
翌日清晨,陆追是被阵鞭炮吵醒,眼睁就有群人哗啦啦涌进屋里,男男女女老老少少,惊得他险些跌下床,也不知是被谁把拉起来,稀里糊涂就套
吉日定在九月初八,宜嫁娶,宜嫁娶,宜嫁娶。
陆追初时尚且悠闲自得,觉得成亲这种事,只要有对新人,有长辈朋友,有屋宅喜宴,便能热热闹闹办下来,着实没什需要慌乱,可眼看着距离成亲之日越来越近,他却也无缘无故莫名其妙,跟着旁人道紧张起来,看到裁缝上门就觉得八成是喜服破,看到金匠又觉得肯定是玉冠被偷,连山海居条鱼发臭,也会忧心忡忡问句是不是食材准备多,都坏,不如赶紧再重新订批。
萧澜哭笑不得,带他回卧房:“你这是来故意捣乱?”
怎能是捣乱呢,明玉公子很冤枉,分明就极想帮忙。
“什都不需要你做,交给便是。”萧澜握住他手,“只管安心在家里养鸟养花,下棋看书,再嘬嘬你茶壶,好不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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