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白月失笑:“还能看出来?”
“丑成这样,想看不出来也难。”楚渊扬扬嘴角,将木雕握在手心,“多谢。”
“单是嘴上个谢字?”段白月问。
“若嫌个字不够,明日请戏班子来宫里唱出戏给你听。”楚渊躺回床上,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,“好,不许再说话。”
段白月挑眉,倒也真没再说话,过许久,隔着被子抱住他。
“自己看。”段白月低笑。
“不要。”楚渊将双臂收得更紧。
段白月展开手心,是枚小小木雕。
楚渊撇嘴:“先前卖那多关子,还当会变出来个活人。”
“又不傻,这阵变出个人作甚。”段白月将木雕放在他手心,“闻闻看。”
段白月道:“若是不想睡,变个戏法给你看?”
“不看。”楚渊想也不想就拒绝。
段白月将床帐放下来。
“喂!”楚渊皱眉,转身看着他。
“怕什。”段白月失笑,“哪怕只是演个木偶戏,也要有个布帘子遮遮。”
西南王很是坚定。
背这多年谋朝篡位名,也总该做些忤逆圣意之事。
见着两人起回来,四喜公公乐呵呵揣着手,连漱口用青盐也送进来双份。
听他在屏风后沐浴,段白月双手撑着腮帮子,坐在桌边等。
楚渊先前还在想,觉得这人会不会突然闯进来,沐浴完后出来见到他这副模样,却觉得还挺好玩,没忍住就笑出声。
好不容易才将金泰打发走,回到寝宫后,楚渊只觉得连脑仁子都疼。
段白月道:“旁人觊觎便觊觎,总归也抢不走。”
“谁会抢你。”楚渊自己倒杯茶喝,想想又问,“今日你在比武之时,所用武功是何门何路?先前似乎没见过。”
“西南府个拳法教头。”段白月道,“小时候跟着道学几天。”
“只是几天?”楚渊问。
夜色如水,片温柔。
“药味?”楚渊道。
“先前拿走焚星,赔你个。”段白月道。
“那亏。”楚渊道,“明显焚星比较值钱。”
“这是香陀木,只有南边才会有,放在枕边可以静心安神。”段白月道,“叶谷主确是神医,但药吃多总归不好,不妨试试这个。”
“你自己雕?”楚渊问。
楚渊索性坐起来,离他远些,警告:“若敢乱来,朕送你去净身房!”
段白月:“……”
“什戏法?”楚渊问。
段白月将手伸到他面前:“嗯?”
楚渊抱着膝盖:“嗯。”
段白月不解:“嗯?”
楚渊目不斜视绕过他,自己上床。
片刻之后,段白月也躺在他身侧,带着丝沐浴后潮湿气息。
殿内烛火只留盏,很暗,刚好能看清身边之人五官轮廓。
楚渊背对他,抱着被子出神。
“当真只是几天,后来那教头便跟府里名女子成亲,去南洋。”段白月道,“临走时留给本拳谱,这多年琢磨下来,也总能悟出些东西。”
“怪不得,看着也不是你先前路子。”楚渊放下空茶杯,“已经快到亥时——”
“今晚留下。”段白月打断他。
“得寸进尺。”楚渊转身往内殿走,眼底却有丝笑意,“朕不准。”
不准就不准吧,反正留是定要留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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