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下局势,就连傻子也能想清楚。风雷既是凤山爹,那必然恨不得让楚皇将自己千刀万剐,就算没有罪名也会捏造出堆,更何况流觞剑阁这些年来,确直就在替楚项暗中做事。旁人或许不知个中内幕,风雷身为二当家,可是实打实能接触到信使与密报人。此时此刻懊悔识人不清已经没用,唯能做便是与朝廷配合清贼,以减轻罪责,却没料到从承州到王城这路,压根就没有人理自己,甚至有时连饭菜都会忘送,连着饿两天也不是没有过,更别提是审问。
而现在好不容易来个人,连身官袍也不穿,也不知究竟是什官职身份,却张口就说自己嘴硬?
潇潇儿拼命压制住怒意与憋屈,道:“要见皇上。”
“皇上也是你能见?”段白月看着颇有几分欺男霸女员外架势,挪把椅子坐下,单脚踩在桌上,懒懒道:“说吧。”
潇潇儿又咬牙重复遍,拔高声调:“要见皇上。”
下有弟子,名叫凤山,是风雷独子。闯荡江湖时寻个门派暂时落脚,也是经常有事情,因此风雷获悉后也并未放在心上。只是下回再收到书信,却是惊天噩耗,说是凤山已因病,bao毙。
中年丧子,风雷自是悲痛万分,却又有知情人令送来书信,说凤山不是因病离世,而是被潇潇儿拿来祭玲珑塔,莫说是遗体骨灰,就连魂魄也不会剩下。为替子报仇,风雷易容伪装成独腿,咽下血海深仇混入流觞剑阁,虽是步步取得潇潇儿信任,却始终无法将他也困于玲珑塔中,祭奠自己冤死儿子,直到纳瓦行人被绑架,而段白月又偏偏凑巧自己找上门,才最终决定孤注掷。
“下步要怎审?”段白月问,“还要去监牢中看潇潇儿吗?”
“关这多天还没自尽,看来还是想活。”楚渊道,“只要想活,那便有是办法撬开他嘴。”
“去?”段白月道。
“楚项都没资格面圣,更何况是你。”段白月嘴角弯,目色却逐渐冷下去,“可想清楚,倘若此时再不说,怕你下刻就没命说。”
“嗯。”楚渊点头,“审完之后留着口气,即便是要死,也让他死在玲珑塔中,算是告慰无辜年轻人。”至于风雷,身负累累杀孽,无论当初理由是什,也早已罪无可恕。
阴森地牢里头,潇潇儿正坐在蓬稻草上,背对着监牢门。
段白月示意牢头打开铁锁,金属碰撞声音中在黑暗中动静颇大,潇潇儿却依旧没有回头。
段白月道:“风雷早已招认所有事,你还打算嘴硬?”
潇潇儿缓缓回头,与他对视,目光充满愤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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