纳瓦点头:“自然。”
“上岸不是为触景伤恸,而是为重建家园。”楚渊摇头,“若国主这副样子,莫说是朕,就算是贵国百姓,只怕也不会信服,还不如直待在船上,将这国家让给旁人。”
“楚皇。”纳瓦赶忙站起来。
“所有人都在等你。”楚渊道,“既是国之君,为子民与疆土,无论前头是刀山还是火海,都只有赤着脚踩上去,没人能替你。”
“小王明白。”纳瓦微微低头。
屋子里头传来惊呼声,而后便是阵骚动,与纳西刺声泪俱下哭诉,倒真是与温柳年教得字不差,赵越听得好笑,抱着刀翻身上屋顶,坐着等天亮。
天光点点泛出白,海滩上伤民已经差不多都转移到城中,正在登记名册。其余遇难者则是找艘大船,在海中火化送别。哭声连绵片,听得旁人心里也要落泪。妙心长叹声,替亡者诵经超度,只求来生能平静安稳,免受乱世之苦。
船只带着残余火光沉入海中,连最后缕烟也被吹散。段白月单手环着楚渊肩膀,道:“好,回去吧。”
“叫纳瓦过来。”楚渊道,“还有千枫与薛将军,温爱卿也道吧。”
段白月点头:“好。”
由于对方基本是个草包,又被吓得有些神志不清,所以温柳年足足教大半夜,确定不会再有问题后,方才叫赵越将他暗中送回白象国。
“早些回去睡。”临走前,赵越叮嘱。
“好好好。”温柳年点头,笑如春风。
赵越又道:“不准再去吃夜食。”
温大人:“……”
“温爱卿。”楚渊又转身回到龙椅,“纳西刺如何?”
“回皇上,该教都教,看起来学得似乎还不错。”温柳年道,“只要还没蠢得无药可救,那便不会有问题。”
此话出,现场所有人都在想,那人似乎还真就是无药可救。
……
温
沈千枫与薛怀岳皆是忙夜没合眼,不过也不知叶瑾熬什汤,喝下去倒也不见困乏。楚渊道:“城中情况如何?”
“卓统领已经带兵搜过遍,并未发现楚项等人踪迹。”薛怀岳道,“朝中臣子被炸死大半,只剩下不到五人,都说是聂远山逼迫他们带领百姓,前往海滩迎接纳瓦。否则按照惯例,这种国主被俘丢人现眼事情,定是不会大张旗鼓。”
“司空兄已经带人出海去寻药,他对南洋极为熟悉,说两三日便能折返。”沈千枫叹气,“伤员倒是不多,军医足够照料他们。那炸药极烈,多数百姓都是当场殒命。”
纳瓦坐在旁,脸色白又白,整个人都神思恍惚。
楚渊走下来,伸手拍拍他肩膀:“国主可还能上岸?”
赵越叫来两个侍卫,送他回船舱。
温柳年边走,边摆出官威来,沉声道:“本相去厨房看看。”
侍卫只当没听到,人边架着他,强行带回住处。
温柳年趴在门上,愁思如潮,很想写篇凄楚文章。为何当丞相也不能在半夜喝黄酒吃肘子,那人生还有何意趣。
出惨案,白象国内人心惶惶,皇宫守卫自然也就松懈许多,部分城门已经由楚军暂时监管,赵越轻松便带着他去后院佛堂,挥起拳将人打得鼻青脸肿,又扯烂衣裳抹上土,从窗户里踢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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