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头内侍原本已经备好轿子,却没料到王爷会背着皇上出来,只得赶忙将空轿子抬起来,远远跟在两人身后,只等传唤便上前伺候。
陶仁德辞官事,不多时便传得人尽皆知。下午时分,刘大炯拎着两坛陈年老黄酒登门,强行将他从床上唤起来,非要到花园中喝杯。
“心里不舒服?”段白月问。
“算不上。”楚渊道,“太傅答应会留在王城,来喝你喜酒。”
“这不挺好。”段白月握住他手,“事情解决,回去歇阵子?昨晚就没怎睡,今早又天不亮就起来。”
“你怎也不问问婆轮罗事。”楚渊道。
“方才在外头等你,恰好遇到温大人。”段白月道,“想将此事交给沈将军?”
“也罢。”楚渊叹气,“朕明日便下旨,差人送恩师回乡。”
陶仁德却道:“辞官之后,老臣还想在王城……多住几年,带带孙儿。”
楚渊愣片刻,旋即笑道:“好。”
“谢皇上。”陶仁德行礼,退出门时抹把泪,却也未停下脚步。
片刻之后,段白月推门进来:“谈得如何?”
觎过皇位。”楚渊靠在墙上,更像是在自言自语,“从太子之位到皇位,这路朕走得不容易,可再难也比不过他。为不让旁人起疑,他背负多少年狼子野心无辜骂名,又多少次刀尖踩血,只为替朕在父皇面前讨个欢心。那些被太傅大人夸赞政绩里,至少有半都是他所为,可除朕,又有谁会知道。”
陶仁德哑声不语。
“还有裂山那回,以为他轻而易举便能取楚江性命,却不知那时他正在潜心练功,原本不该出关。”楚渊眼眶泛红,“只因朕蛮不讲理封信,他走火入魔,饱受十年毒物噬心之苦,后来实在熬不下去,便躲去处冰室,想让朕忘他。”
陶仁德在心里叹气。
“若是能忘,又何必等这多年。”楚渊苦笑,“南海之战打得艰辛,他受过伤也坠过海,多少回刀光剑影命悬线,不过幸好切都过去,是不是?”
“不定,不过至少问问他看法。”楚渊道,“千枫写信去问鬼手神医,还有东海那头,稍后也会送密函过去,先看看诸位前辈知不知道这伙婆轮罗。”
“云前辈?”段白月点头,“也对,潮崖不能白给。”
“伙妖僧罢,不足为惧怕。”楚渊道,“走吧,不提这个,回去睡觉。”
“背你?”段白月问。
楚渊悠哉趴在他背上,懒得理直气壮。
楚渊抱住他,将脸埋在胸前。
“哭?”段白月拍拍他背。
“太傅大人辞官。”楚渊闷声道。
段白月顿顿,轻声安慰:“大把年纪,回乡养鸟种地也不错。”
“其实也是意料之中事。”楚渊抬起头,“父皇在临终时将托付给太傅大人,如今却执意要与你成亲,既是有负父皇所托,便只有挂印辞官,才能勉强将此事结。”
陶仁德颤颤巍巍站起来。
楚渊道:“朕最想邀请参加王城喜宴,只有两人,是南摩邪前辈,他为救朕,至今昏迷不醒生死未卜,还有人,便是太傅大人。”
陶仁德躬身道:“还请皇上答应。”
楚渊看着他:“太傅大人依旧不肯留在朝中?”
陶仁德道: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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