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转身,两袖翻,拔出两把弯刀。
仇薄灯自火光里走出,剑尖低垂,斜指地面,拉出道笔直长线。他衣摆和剑上不断有水墨般黑气聚散翻卷,如邪如魔。
“真是罕见呦,”老城祝弓着身,双目精光闪烁地盯着他,“同为邪
暗红火星被卷上天空。
东三街已经被火海淹没,席卷全城大火就是从这里烧开。
整条街房屋都化为灰烬,大火中只剩下座巍峨高炉。雷声在铁炉中滚动,咆哮,被濯灵石引来天火在炉腹里沸腾,整座高炉变成只喷火吐焰狰狞怪物,浓烟在离地数十丈高空中如妖魔起舞。
骨瘦如柴“老铁匠”换上属于城祝藏青色宽袖祝衣,边声如洪钟地唱着古老祝歌,边将屈茨石炭填进炉中。他周身缠绕着无数密密麻麻银丝,就像只匍匐在罗网最深处蜘蛛。
蛛网重重叠叠,伴随着他歌声以种古怪频率来回弹动。
但现在,罴牧隐约地,有个模糊,可怕猜测。
……他好像知道这个疯子千年横杀肆斩,树敌无数是为什。
“总有天,要踏上天外天九万重阶,劈碎所有铜钟重鼎,焚尽所有腐碑朽像,”师巫洛声音很轻,仿佛只是在说件很小很小事,但空气中却有某种极深恨意和杀意即将抵达临界线,“要把所有人欠他……”
罴牧蓦地里有个悚然直觉。
他降临枎城只是化身,但假如他被眼前这个疯子杀死,他就会直接陨落!
戟尖光华全敛。魁梧身躯上,虎甲豹冠全部睁开苍青色眼睛,仿佛他身上寄宿虎豹,气势陡然变得野蛮粗狂,吐息间不像人,而像凶兽。
“发过誓。”
师巫洛肩膀上枪伤在黑衣上泅出血色。
刚刚那声“禁”强行切断名上神和天外天之间联系,对他来说同样是极大负担。衣袖下,鲜血蛇样爬过他苍白手背,但他握刀手是那用力,青筋毕露,指骨皆如孤峰高脊,仿佛肩膀上伤根本就不存在。
杀机藏在声色不动间。
他唱“心兮苦复苦”,声音透着种蜘蛛意欲将撞到网上飞蛾吞吃下腹急不可耐。
柳家祝女阿纫和被先前卷走叶仓被银色魂丝捆成个茧,悬在炉口上方,胸脯微微起伏,还活着。等待着会投进炉中,成为最适合这柄邪兵祭品。
砰!
两尊沉重玄铁傀儡七零八碎地摔到地面,砸断许多根银丝。
老城祝声音骤然停,满城祝歌跟着停。
念头掠而过,罴牧再也无法稳住心神,他爆喝声,青铜长戟在空中划出道半圆,猛虎和凶豹在戟影中咆哮而出,震得被凝固空间都在无形地颤抖起来。
“笔笔讨回来!”
师巫洛振袖。
长刀破开道绯色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双方都清楚这是不死不休之战,但罴牧死战决心里不免带着几分后悔。要是有人告诉他,会遇到师巫洛,那他说什都不会来枎城凑这个热闹,就算万年银枎真灵很有可能炼出件难得宝物。
宝物虽好,比得过命吗?
师巫洛……
他就是个疯子啊!
个千年前横空出世,就连天外天最古老神,都不知道他跟脚是什疯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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