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群萤虫。
停在酒盏边沿,停在少女鬓边,停在老人双肩。
“……稚子嬉戏,三五成群,树梢树底,束彩张灯,人与木齐乐。”
仇薄灯屈指叩着坛顺手带上酒,和不知哪里鼓点,觉得三百年前秋明子南游见到幕,应该也就是这样。
群孩子你追赶地跑过。
左月生骂声。
他龇牙咧嘴做好半天心理建设,这才视死如归地闯进胭脂堆里,去捞快要当众裸奔陆净。
仇薄灯翻出黑氅,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好,窝角落里躲开人群。
“龠舞笙鼓,乐既和奏。
烝衎烈祖,以洽百礼……[2]”
青祝衣就像柳枝般纤细而又坚韧。文文静静朝陆净笑,自语风月丛中过陆净顿时色令智昏,拍着胸脯保证他们几位“仙长”定都会来参加。
事后,陆净痛哭流涕抱着桌子脚“嚎”下午,仇薄灯被他搅得不得安生,只好也答应。
谁知道,枎城人有个习俗:
要是敬佩、爱戴某个人,就定要给他敬酒。
酒过三巡,仙人啊凡人啊也就没什区别,不都是人嘛。
末尾孩子经过个灯架时,衣服勾下,人跑开同时灯架也朝他们背影倒下去。眼看就要砸到,有人伸手扶住架子。
仇薄灯起身,穿过人群,朝对面走去。
“再看,要收钱。”
大大小小灯笼挂满树梢,五颜六色彩色绸带在风中飘摇。人们端着酒开怀畅饮,敬酒劝酒已经不再局限于几名仙人,几条被装饰得流光溢彩街道上,不管认识不认识,只要相遇碰面,就要喝上杯。
满城熏熏然。
这确是场盛宴。
为送别,也为庆祝,庆祝神枎无恙,庆祝这座城大难不死。
风吹过,灯光火影里,枎叶穿街过巷。
很快地,他们就陷入人群包围,柳城祝敬酒后,换德高望重老人敬酒,然后就是许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女孩子热情地围过来……
仇薄灯在被几名敬酒老人叮嘱两句,什远行要小心盘缠别被偷什财不外露后,浑身上下就没处自在,果断地把左月生和陆净往前面推,逃出人群。
左月生撑着喝两巡,也撑不住,尿遁跟着逃出来。
只剩下陆净被女孩子们里三重外三重地围住。
这家伙长得其实也还不错,小白脸个,就是人本来就傻,酒气上,就更呆。被女孩子们围住后,反倒他更像要被生吞活剥那个……鬼知道什话本带起风气,最近姑娘喜欢剪点心上人衣袖做留念。如今,陆净陆大仙人,外衣已经被撕得破破烂烂,眼看就随时要清白不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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