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巫洛慢慢地,有点迟疑地反问。
“太阴神后裔,北渚轻,决泗水时负责开峡关那个。”仇薄灯提醒,“怎单独放他个?”虽然那家伙其实直接被吓死。
师巫洛停顿会,似乎在回想。
“他酒酿得好。”
师巫洛轻声说,定定地注视着仇薄灯。
想来百氏族知道他们浩浩荡荡南伐行动,到仇薄灯嘴里,骤然降格为“打架”,定会气得吐血。
“不用。”师巫洛说。
仇薄灯挑挑眉,觉得他十有清楚百氏为什会南伐。
这几天左月生和陆净闲着没事,也瞎猜不少,左月生言辞凿凿地断言,定是因为巫族准备正式走出南疆——在此之前,师巫洛是唯位在十二洲行走大巫。
“对。”
他轻声说。
轮明月从云层中升起,高悬在只有三十六颗星辰天空上,在仇薄灯瞳孔印出玄兔渺远影子。师巫洛看着他,没有意识到说话间片银枎叶悄无声息地落盏里,将酒直接饮尽。
仇薄灯回神就看到他面无表情地含着片枎叶,吐也不是咽也不是,顿时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。
这几天,仇薄灯不留神就会遇到类似事,都快麻木。
边笑,仇薄灯边把山海阁阁主信丢给师巫洛。
,出门就总有片两片银枎叶打着旋,悄悄落到他们肩膀上。陆净偶尔还会边叨叨说“怎又掉肩上”,边美滋滋地把枎叶收起来,说是要保留他玉树临风,叶见叶追证据。
它既然懂什是恩什是善,为什偏偏不懂什是恶什是贪?
“真蠢。”
说完后,仇薄灯觉得自己有些好笑,自顾自没头没尾地说这些,谁听得明白?他刚想岔开这个话题,师巫洛却开口。
“也许它什都懂,它只是想救这座城。”
仇薄灯突然觉得他有哪里不对,与他对
仇薄灯忽地记起,左月生提过百氏曾不惜决泗水去杀师巫洛,汪洋千里宛若天灾。那些人以为他必死无疑,欢欣鼓舞地聚宴庆祝。酒过三巡,师巫洛人刀,出现在宴席上。参与决泗水百氏中人,在那夜内被斩尽,只有主人北渚轻逃过劫。
“你当初怎没杀北渚老儿?”
仇薄灯有些好奇。
他觉得师巫洛不像会因北渚氏势大而留手。
“北渚……?”
师巫洛放下酒盏,接住信时候衣袖掠,咬着银枎叶就消失。仇薄灯没看清他怎办到,就饶有兴致地打量他衣袖,猜他到底是把叶子咽,还是吐掉。
师巫洛展开信。
山海阁阁主大概是罕有“慈父”之心发作,在信末尾硬着头皮,夸自己糟心儿子通,然后写几句“犬子驽钝,然本性纯善,同行同游,无所不善”云云,委婉地表达希望仇薄灯能与左月生交好期翼。
师巫洛看完信,目光停在后边几句上。
“怎样?”仇薄灯语气颇有几分“唯恐天下不乱”,“要帮忙打架吗?”
师巫洛注视着仇薄灯,慢慢地说。
不是不知道自己耗尽生气就会死,不是不知道满城人只是用来杀它诱饵,不是不知道有人等着取它枯去后点真灵。
但它想救这座城,救十万供奉它信仰它人。
仇薄灯沉默会。
“那就更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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