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陶长老,您想贴在哪?
这是陶容陶长老,抚须身仙风道骨,是四中唯脸上干净。
“四红四点满堂春。”仇薄灯握着骰盅慢慢上移,“赌……大。”
多骰共掷博戏中,般遵循“浑花者贵”原则,即四枚骰子投出来点数为同『色』为贵,而同『色』中红『色』最贵。天下赌《除红谱》将四枚四点红彩骰面称为“满堂春”,为最贵彩。
骰盅开,只四枚骰子整整齐齐,红面朝上,『色』四点。
正是“满堂春”。
不,现在这片孤天飞花,算是被彻底扯进凡尘俗埃里,不仅被扯进去,还在泥巴里翻几个滚啦!
与青天共灼饮松桌上,原本颇富情趣盆文竹静水被挪到甲板上,里面晶莹可爱石被捞出来现刻几枚骰子。素锦桌布上东团西团地沾浓浓淡淡墨,根秃『毛』紫毫笔被毫不珍惜地搁在上面,撕成长条宣纸或『揉』或铺丢桌地……
“买定离!买定离!”
仇薄灯脚踩在梅花椅上,按着骰盅,凤眼横扫,十足凌厉,可惜左右脸颊贴两纸条。
“快点快点。”
陶容,陶长老。
镇不死城,守无望涯,铁笔文能歌风颂月,武能断生判死。
谓是山海阁顶梁柱之,平素最愤愤,莫于阁主他们这些老骨头于敬重,日常面礼二问三寒暄就算,还喜欢把他们供起。
还没死呢,这供灵位做什?
陶容长老不忿久矣,听闻魂丝出世,立刻找上左阁主,滔滔不绝通痛斥。左阁主被他喷脸唾沫星子,为保耳根清净,只好委他来趟枎城。在抵达枎城之前,陶容长老老骥伏枥壮心未熄,觉得天底下就没他这老顶梁撑不住场子。
“『操』!真!四红四点!赢赢!”左月生跃而起,大呼叫,“陶老,快快快,按们之前说好,你要是输翻三倍算。”
陶容长老抖,险些又把好不容易养几根山羊胡子扯断。
“……咳咳。”
陶容用力地咳嗽,试图提醒这几个兔崽子己年事已,他们需要给老家点面子。
可惜他暗示隐晦,边陆净压根就没接受到,兴致勃勃地提笔在宣纸上,通惊天地泣鬼地画符,然后往浆糊里摁,举起来颇有礼貌地问:
“四六混江龙,赌大!”凶狠老道地拍桌。
这是左月生,他脸上贴五六张纸条。
“四幺满盘星,赌大。”犹犹豫豫紧张。
这是陆净,他脸上纸条足有七□□十……眼睛都被挡住,只能打缝隙里瞅。
“四三雁行,、赌!”看似气定闲,实则袖中掐算。
但这个“场子”怕是不曾包括赌场。
“啪啪啪!”
黑漆木盅被只冷漂亮摇得骰响急如骤雨,最后以定江山架势翻,“啪”声重重地叩在铺素锦天雪桌面。
陶容长老向来颇有点讲究“风雅”,给己飞舟起名为“天雪”,意为孤天之飞花。不仅桅杆上墨绘山水,船头还要安松桌梅椅,每次乘坐飞舟出行,必定要换身宽袍广袖大衣,坐到这船首就长风斟酒,取意“处不胜寒,与青天共灼饮”,还特地搁纸笔,诗情兴便可龙飞凤舞地挥毫泼墨。
可谓是不染凡尘俗埃也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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