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号声急过声。
浪潮汹涌海面上出现无数渔舟,或大或小,或快或慢,朝烛南九城方向回航。城门上山海阁弟子披着银色大氅,如只又只飞鸟掠出,掠过海面,破浪击潮,尽己所能地去协助渔舟穿过石柱,进入静海。
“还好……”
娄江松口气。
还好山海阁弟子训练有素,能够以最快速度接渔舟回航,只要能进入静海,就算渡过劫。之后只要等待玄武龟息期过,就可以重新开界出海……娄江这安慰自己,可心底不安却越来越强烈。
见师巫洛还傻愣站着,仇薄灯恶狠狠地瞪他眼,抬手将他衣袖撕块,充当手帕捂住口鼻。
呜——呜——
海号响起,青铜声震动每个人耳膜。
与日出时分晨钟迥然不同,此时此刻号角又急促又尖锐,它震开笼罩在烛南九城仙阁缭绕流云,把紧张和不详预感从天到地笼罩向所有人。
“海号,”娄江抓住正在跳脚左月生,“少阁主,是海号,快回无射阁!”
问过陶容长老,陶容长老沉思半天后,让他不要再追查这件事,以后遇到此人立刻避开……避什避啊!这几名缺德二世祖,直接把危险人物带进山海阁!
瞬间,娄江几欲吐血。
他之前就知道左月生他们瞒些事,比如枎城夜,仇薄灯从飞舟跳下去后到底发生什。但万万没想到,他们很有可能私底下和陶容长老忌惮至极人物有过接触……不仅有接触,他娘,娄江甚至怀疑,他们知道这危险人物是什身份。
娄江以为经历过枎城和鱬城,自己已经能平静地接受切二世祖们搞出来幺蛾子,能无波无澜地面对世事变化。
直到这刻,他发现自己错。
青蝠出现在云台下,出现在
“什、什是海号?”
陆净捏着鼻子,边往栈道上走,边问。
“沧溟以前又叫‘怒海’,狂涛不歇,骇浪不止,鳄蛟戾怪纵横,荒瘴化于海中,水族海兽性情极为凶悍。直到玄武镇海,才开始有风平浪静时候,这带百姓才开始生息繁衍。”娄江拖着左月生,边走边解释,“玄武不老不死,但每隔三百年就要进入次龟息期。玄武龟息,沧溟锁海。”
“可今年根本就不是玄武龟息时候!”左月生在海号中扯着嗓子大喊,“老头子在哪?要去问他到底在搞什!”
漆黑积雨云翻滚堆叠,从远处天陲重重涌来,仿佛黑暗从四面八方逼来,要把这燃于海面九枝明烛吞噬。世界骤然阴郁晦暗,头顶是即将被遮去最后天光,人与物在这光里森白片。
这些二世祖捅娄子本质是永无上限!你永远也不知道他们能够折腾出什新花样!
带着连阁老都要退避三舍危险人物在山海主阁大摇大摆地乱晃,和在家里放堆随时会炸个天翻地覆蕴灵珠有什差别!
“随时会炸个天翻地覆”危险人物并没有理会思绪错乱如麻娄江。
他束手无策地站在仇薄灯身边。
其他人都被呛得倒退,就更别提嗅觉格外灵敏,鼻子格外娇贵仇大少爷。师巫洛冷不丁刀斩出后,仇薄灯直接干呕得几乎要把胃并吐出来,被血腥和腐臭熏得眼晕目眩,差点背过气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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