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?”娄江沉着地继续问。
仇薄灯收回视线,忽然笑起来:“鱬城发生事,你虽然惊讶,但很快就接受‘山海阁发生这种事’这事实。为什?因为你知道类似事……或者说,你清楚现在山海阁到底是什样子。”
“鱬城米贵如金,饿死者甚众,真奇怪啊,你们山海阁富甲天下,明珠为灯琅玉为石,就算不愿不敢与空桑正面相抗,难道救济些粮食也办不到?办得到,只是你们山海阁心里鱬城早
或者说,只要他愿意,他能比谁都细心。
但胖子还是会很伤心吧?
好吧。
陆净承认,自己也会有点伤心,就点……
出乎意料。
陆净脑子里有些乱糟糟。
诚然,作为个合格纨绔,陆净早就习惯堆人前拥后簇,可娄江不样。
娄江也是和他们起闯过生死人,也是朋友……尽管娄江扮演总是“老妈子”角色,但没有老妈子,纨绔们日常生活不就乱成团?可站在娄江角度想想……人家是山海阁第天才,是和他们完全不同精英骄子,放到其他门派去眼睛早长到额头顶上去,那个应玉桥不就是个鲜明例子吗?凭什要被个废物呼来喝去啊?
可陆净不知道该怎做,不知道该说什。
他第次知道,朋友之间原来也是会有矛盾。
尽责捧哏都无从下手,只能紧张地闭嘴。
“你心里也清楚,不是吗?你是左梁诗为自己儿子准备铠甲。”骰子在仇薄灯纤长指间转动,红点蓝点交错变幻,“他被人挑衅,你要维护他颜面,他遇到刺杀,你要冲上去替他挡剑。你是山海阁第天才,却要跟随在个废物少阁主身边,做他马前卒,车前兵。”
随着他话,娄江脸上肌肉轻微抽动,面颊线条根接根绷紧。
仇薄灯仿佛没看见他铁青神色。
手指转,白石骰子被扣在手心。
娄江脸色铁青许久后,问个完全不相干问题:“仇长老,您心里瞧不上山海阁,是不是?”
陆净大感诧异,这都哪跟哪啊,怎就突然从“小厮去留”上升到“门第偏见”上去?
“是不是?”
娄江冷然地问。
“是。”
边是这个朋友,边是那个朋友,你要站到哪边去?你要拿什来衡量?拿情谊深浅,还是拿是非对错?
“如果做好选择,”仇薄灯望向窗外,“就趁他不在走吧。”
……幸好左胖子去参加那什劳子阁会。
陆净想。
左月生在话,这件事很难直接挑明吧……而任由它藏在那里,任由娄江个人徘徊犹豫,就像放任个伤口成为脓包样,最后谁都难以回头。不过也未必就是“幸好”,仇薄灯有些时候其实心细如发。
“恩情这种东西能维持多久呢?”仇薄灯支着头,语调散漫随意,“迟疑恍惚到甚至忘应该护送少阁主前往山海大殿……有不少人在拉拢你吧?很难抉择,是?”
房间里静悄悄。
娄江双手不知不觉攥紧,关节泛白。
陆净会看看这边,会看看那边。
最后,他退到仇薄灯身后——主要是怕这家伙说话太尖锐,娄江最后忍不住动手揍他。但另方面……从娄江反应来看,仇大少爷似乎说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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