隐秘传遍十二洲,暗流正涌。
风波将至。
师巫洛低着头,看角红衣从视线中消失。
只剩下地白茫茫雪。
时间静,风也止歇,万物都远去,唯独雪还在下。师巫洛向前走,雪地上没有脚印留下,只有根滚落糖葫芦被积雪渐渐掩埋。步,两步,三步……仇薄灯在后面忽然笑声。
师巫洛避开仇薄灯视线,仓惶转身。
片雪花从衣袖边沿滚落,仇薄灯在背后把抓住他手腕。
师巫洛僵立在雪中。
“对不起什?你说。”仇薄灯收紧手指。
他声音沙哑:“不能……”
仇薄灯偏头,月光照在他脸上,层清玉光。
师巫洛想俯身,想用尽全力拥抱他,想如恶鬼般,偏执无忌地占有他,把他圈在怀里,把他藏进心脏,十二载如万年死生相别将爱慕和思念酝酿心底妖魔,叫嚣,咆哮……可心底声音平静地说:
你害他,过去,现在。
还会有将来。
世上芸芸众生,生老病死,爱恨别离,再怎磋磨踏践,再怎艰难苦痛,总能怨句造化弄人,天道无情。可他就是造化,就是天道,他该怨谁令他神君身残病,两袖风霜?
个山海阁主亲至,以娄江谨慎,万万不可能疏忽大意。
“有人……或者妖,不想让天池山事顺利。”陆净坐下来,皱着眉头把最近不安分人全都在脑子里过遍,可以怀疑目标太多,时间竟然没办法确认,只能暂且按下,“第二个消息呢?”
“第二个……”不渡和尚转头看他,“消息传出去,至多三天,天道坠魔消息十二洲人尽皆知。”
陆净手抖,扯下缕头发,他顾不上心疼头发,开口便骂:“这他娘,算哪门子好消息?”
“谁说这是好消息?”不渡和尚合上飞信,脸色苍白,“这是坏中最坏消息!”
师巫洛下子定住,想回头,又不敢回头。
怕自己多看那眼,就舍不得走。
苦涩与余温混杂在起,爱不得,离不舍……多年以后,天道终于懂得当初神君教他“百味”到底是什。
“你
不能再害你。
剩下几个字卡在喉咙里,怎也说不出来,他成个懦夫,成个自欺欺人窃徒,想独占点不该属于他星火。师巫洛闭闭眼,压下无数纷纷杂杂欲念,分开仇薄灯抓住他手腕手指。
最后根纤长手指与手腕分离,仇薄灯手垂下。
遥远西北隅,冰成百川,百川南下。
此间梅城,不渡、陆净在奔走。
师巫洛想说些什,却什也说不出来,拙口笨舌得仿佛瞬间回到懵懵懂懂时候,不知词意,不同言语。
这到底算什呢?
他想问,却无处去问,也无法去问。
他不知道答案,只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。
“对不起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仇薄灯坐在黑石上,红衣垂进寒潭,随水流动。手中还握着那根断玉簪,梅子酒沿簪身下滑,滴到石面发出声轻响,飞溅起四五滴亮点。他似乎时间意识不到自己看见什,听见什。
伸出手,他想去触碰那双重新成银灰眼睛。
师巫洛却轻轻避开他手。
“阿洛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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