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时有人从光滑
石头上摔下去，或摔到礁石上，血肉模糊，或摔进海里消失不见。
“百川南下……真是百川南下……”
御兽宗弟子踏剑捏诀，驱逐海兽抵御海水，艰难地拦截下
些太过可怕潮头，拖延被淹没时间。
《西洲志》曾记载过“百川南下”景象，天不足西北，故酷寒难耐。每至冰季，厉风携裹古海冰山南下，冰山与怒潮撞进狭窄峡湾，所过之处，山峰如遭刀削，城池破碎。可以说，如今西洲多山少野，河海纵横地势，就是由厉风、冰山与自古海而下洋流塑造而成。
但真正“百川南下”已经很久没有出现
。
“你干什
？！”尖利质问冲破狂,bao风雨。
“什鲸神，说得好听！”男人结结实实给她耳光，扇得女人声音刹那消失，脸色铁青，狰狞嘶吼，“全是骗人！就是群妖！群害人妖！”
“你砸神像！”女人尖叫起来，发疯扑过去与他撕打，“你冒犯鲸神！鲸神不会庇佑
们！！鲸神不会庇佑们——”
有些鲸像被愤怒砸毁，有些鲸像被拼死捡起。
海水冲进座又座房子，个又个家庭在破碎，在挣扎，在逃难。
水。水位还在迅速地上涨，淹没人们脚踝，膝盖，腰部。大人把襁褓中婴儿，不会走孩子装进抱桶里，顶在头顶，半走半游地朝岛上山峰逃去。
到处都是哀哭，到处都是嘶吼，到处都是争执。
“快走啊！还磨蹭什！你想死是不是？！”男人朝妻子怒吼。
个漩涡冲进小巷，撞开院门。
丈夫推开砸落门框，奋力游回屋中，伸手抓住在积水中惶恐焦急地摸索什女人：“走啊！！！你在干什！”
西洲有鲸群，数以百万，体态庞然，以破冰为戏。
每逢冰季，它们就会逐冰山南下，聚集在起，与御兽宗弟子合力，将冰川在远海中拦阻，打散汹涌向海峡洋流。再分散游近西洲海水较暖峡湾中，渡过漫长冰季，生下幼鲸。等到来年开春，再携幼鲸返回极寒，暗涌古海。
“鲸城”因此诞生。
所谓鲸城，不是座城，而是很多座城。
坐落于西洲峡湾上城，都因鲸群而生，都供鲸群为神，就都称为“鲸城”，只
质疑、期翼。
迷惘、哭泣。
呼声、哭声、骂声，全都成蚊吟，被西海吞噬。天地之间，只剩下来回碰撞海啸厉风。商铺旗杆、鱼坊牌匾，飞扬屋脊成水面漂浮破木碎渣，芸鲸城营造数百年繁华在西海突然爆发,bao怒下不复存在。
所有人被驱逐到半岛山巅。
人们在块块嶙峋怪石上艰难寻找容身之地。就像蚂蚁，被大水驱逐着，爬向它们眼中高地。然而高地只是个小小土疙瘩，四面茫茫都是海。等到下波大浪推过，切依旧会不复存在。
“鲸神！鲸神掉水里！”妻子哭着喊道。
男人拖着她就向外游。
妻子挣脱他，扑进水里，抓住起浮间露出尊木像，那是尾木刻神鲸，鲸首浑圆，鲸身修长优美。她欣喜若狂，刚将鲸像抱在怀里，双铁钳般手猛地将鲸像拽走，高高举起，砸向街首石兽像。
咔嚓。
神像破碎，鲸鱼鱼尾飞向高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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