抛开不靠谱儿子不谈,赵文锳气质很不错,穿着身浅咖色连身羊绒裙,明艳而落落大方。
她很自来熟,没有半点矜持和客套,谢澜刚喊声阿姨就被她拽去洗手,按到餐桌旁坐下。
赵文锳笑眯眯:“坐飞机累坏吧?跟你说啊,到姨这就是回家,俗话说上车饺子下车面,下午没干别,就炖这碗面,快尝尝。”
白瓷碗里鲍鱼白贝炖在金汤中,鲜亮好看,把下面手擀面都盖住。赵文锳把筷子递给谢澜,又贴心地放把叉子在他手边。
谢澜道谢后刚刚拿起筷子,就忽然听赵文锳感慨地叹口气。
“噢……这个啊……”
窦晟手伸进口袋摸着手机,极低声说:“就些粉丝,嗯,百来万吧。”
谢澜没听清,“什?”
“没什。”窦晟稳重地抬起头,“应该就误会,走吧,司机在停车场等着。”
*
直到谢澜先开口,问候道:“初次见面,你好啊。”
听起来非常像“初次见面,你怎不死啊。”
窦晟嘴角抽抽,半晌才轻轻点头,“嗯。挺好,你呢?”
谢澜还没来得及翻白眼,他就又啧声,凑近低声问:“你小时候爱别发卡?现在还有那种……独特癖好吗?”
“……”
神含恨,“你确定是女?”
“不很明显是女吗,关你什事?”
谢澜盯着他没搭声,过会,窦晟忽然眉头皱。
他喉结轻轻滑两下,保持淡定重新点开那张照片,举到谢澜脸旁。
许久。
“你跟浪静真太像。”她轻声说,“以前上学时她说想生大帅哥,教育得优秀又有礼貌,带出去倍有面子那种。现在看来真是心想事成啊,嫁喜欢人,生这棒儿子,老天也算待她不薄。”
谢澜搭在腿上手轻轻颤下。
谢澜妈妈叫肖浪静,在她过世四五个月后,谢澜整理遗物时发现她二十多年来陆续在写手账。
赵文锳说这些话,谢澜也在那些泛黄纸页上看到过类似文字。
那些墨迹渐退文字让他窥见母亲不为他所知少女青涩,但时光却已
司机小马是个单眼皮小胖,长张笑脸,见面打招呼也十分亲切。
车很快驶出机场高速,开上H市立交桥,桥下是将城市分为二江,落日波光粼粼地洒在水面,城市倒影在那片金色中璀璨生辉。
小马边开车边介绍,“咱小区叫望江丽影,你记着点啊,从前叫望江巷外,打车说哪个都行。”
谢澜知道望江巷外,这个名字在妈妈手账里出现太多次,望江巷外有参天梧桐,从屋里出来要向上跑三十二个台阶,阳光从梧桐叶缝隙撒下,在脸上留下几块明亮光斑。
他垂下眸子,内心对寄宿在陌生人家这件事非常抗拒,打算会饭桌上委婉推掉。
谢澜双手拇指把另外八根指头关节全捏遍,才让表情没崩:“你妈妈知道是男生吗?”
窦晟琢磨会,“应该知道,只不过电话里没说明白。”
“还有谁知道这事?”谢澜又问。
“什事?”
谢澜眼中写着,bao躁,“表妹。”
“那个——”
“敢问少侠中文名——”
“谢澜。”
“……”
核对过证件信息后,两人对着沉默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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