梧桐是带着孤独气质植物,但妈妈说过它也会开花,四到六月,叶片间会长出柔嫩婀娜花瓣,那时它就不再那孤独。
谢澜把叶子垫在枕头底下,翻个身睡过去。
这觉昏昏沉沉,梦里有人在追他,他看不见那个人脸,起初觉得是谢景明,后来又发现不是,他只是路被追路跑,在梦中累直叹气。
“卧槽!”那人忽然骂句。
梦中奔跑谢澜下子从梦里出戏。
B站这期直播活动今晚截止,人气榜和打赏榜前16名能拿下个月推广流量,现在窦晟在人气榜18位,打赏榜25。
“你看这干嘛?”窦晟把之前药又给他拿两粒过来,“又不冲这个榜。”
谢澜闻言蹙眉,“为什不冲?”
窦晟淡淡道:“人气榜看着跟16只差两名,但们这种非直播类UP主,每次开播观众量都那样,没什大事件就很难冲上去。打赏榜就更算,粉丝开个舰长198,开个提督1998,何必呢,直压着不让他们冲。”
谢澜哦声,仰头把药吃。
得是什样智力障碍才能干出这种事啊。
车子明忽然在前边得意地乐出声,“豆子落下被坑后遗症,以前他让帮忙录素材,激动就拍两小时自己鞋。”
谢澜:“……哦。”
原来是你啊。
*
负过狗子,天天在外边拉帮结派,陈舸应该是和他们有过节。”
戴佑沉叹声,“怎办啊,要怎帮他啊。”
“不帮。”窦晟从场上下来,随手从谢澜手里拿过GoPro,边翻素材边冷淡道:“让他个人消停点呆着,管他干什?”
戴佑给他拿瓶水,窦晟仰头灌水,余光还往下瞟着相机。
过会,上下游动喉结忽然顿。
——他明明是在伦敦街头跑,为什追他人会用中文骂人。
坐起身时前胸后背全都是汗,被窝里热得捂不住,脑袋里又变回药效发作初期那种半清明半混沌状态。
窦晟又说,“今晚播游戏,你要是头疼就先睡觉,起来再看要不要入镜,别勉强。”
“嗯。”
这个感冒药非常起困劲。
谢澜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昏沉夜色,借着困意轻轻摩挲着枕头底下梧桐叶。
驱散噩梦纯属窦晟扯淡,他之所以留下这片叶子,或许只是因为有熟悉感。
体育课看比赛看得挺开心,回到教室就开始头痛,头痛欲裂那种疼法。
好不容易捱到放学回家,谢澜人都快要凉。他脚重脚轻地踩着台阶上楼,头昏沉得随时能栽倒,两手两脚都发软。
长这大也没少感冒,唯独这次难受过分,除身体不舒服外,心里也有股说不出难受劲。
有点空落落。
谢澜不好意思说自己个大小伙感个冒都会想起妈妈,于是只是灌杯热水,坐在床上刷着B站。
他缓缓放下水瓶,把镜头拿近,倒退段又重新看过。
“竟然有统叙事角度?是球?”他有点意外地扭头看着谢澜,“学过?专业?”
谢澜感觉自己冷冷地酷酷地,“没,随便录。”
“随便录,能录成这样?”窦晟皱眉,又看看那个模拟篮球击地片段,“场上还以为你拍自己脚呢。”
谢澜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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