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澜慌乱地挪开视线，许久，才又匆
谢澜头皮发麻，有些局促地往旁边侧
侧头，轻声问道：“干什
？”
“教你啊。”窦晟在他耳边笑，轻而低
嗓音有些清凉，“男朋友不会写字，
有义务手把手教。”
夏天衣服单薄，少年身体稍微贴上，就能感受到彼此心跳和呼吸起伏。
还有体温传导时热。
谢澜大脑开始空白，感官
分为二，半是在他肩头耳畔蹭着窦晟呼吸，另半是窦晟握着他手。
还是《蜀道难》，上句应该是“噫吁嚱”，谢澜脑子里忽然懵下，勉强写完“噫吁”两个字，又在“噫”字上描描，在第三个字位置上写个口字旁，笔尖尴尬停顿。
“嚱”不会写。
今天上课其实写两遍，但没记住，这会又全都忘。
明明是试录，他对着镜头却忽然有点紧张，有些茫然地抬头瞅眼周围——语文书没拿过来。
窦晟放下手机，屏幕上是外卖订单提交。
又镇定下来，“就是觉得字不好看。”
窦晟闻言探身过来，“看看。”
他随着起身动作彻底入镜，线条流畅手臂撑在桌上，看会笑道：“挺好啊，你在意自己字才会觉得不好看，其实外人看起来挺可爱，而且怎说呢，下子拉近这支笔和观众距离，就不是那种冷冰冰广告，这次PR还挺有想法。”
“嗯。”谢澜叹声气，低头继续写下句填空。
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。
他捏着笔，窦晟修长手指覆在他手指上，描摹着他握笔姿势握着他手。而后窦晟手腕轻轻用力，把他手捉到纸上应该落字位置，笔尖浸在纸页上。
窦晟手把着他手慢吞吞地笔划落下，在他耳边低声道：“这个嚱字，是语气词，表叹息。左边是口，右边是同音字‘戏’右半边。中间可以这样记，老虎虎上半部分，把里面几换成豆子豆，大猫豆子，就是这个字中间部分。”
窦晟说话时吐气让谢澜从耳后痒到脖颈，他猝不及防扫到镜头，红点点闪闪，相机还在录着。远景镜头里窦晟贴在他身边，而他眸光慌乱地颤着，从脸颊到锁骨都透着红。
写完这个字，谢澜放开钢笔，窦晟却没有撒开手，身子抵着谢澜背，嘴唇沿着他耳骨轻轻贴贴，五指顺势没入他指缝，屈起来，松松紧紧地攥着他手，在他手心上蹭。
过电感觉顺着耳骨爬上全身，谢澜仓皇抬头，却更看见镜头里窦晟侧头轻吻他模样，相机自动对焦发出咔咔声响，背景在对焦中模糊些许，他和窦晟却那清晰，清晰到连两人睫毛颤动都被捕捉无遗。
“录完？”他说着漫不经心地往纸上瞟眼，“看看效……”
“诶？”他语气停顿片刻，“嚱字不会写？”
“……”
许久，谢澜叹声，正要认命关机去找书，窦晟忽然靠过来。
他右手从谢澜身后绕过，捏住谢澜拿笔手。距离那近，呼吸也蹭在他耳边。
下句应该是“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”，出自《蜀道难》。
窦晟坐回座
位给外卖下单，谢澜写下这句，看时间还有十来秒。
他准备再写句。
上句空缺，下句“危乎高哉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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