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辞眼底暗潮翻涌,药丸便哽在喉咙。
“吞下去。”
谢辞
“师尊养大,护下,所以不恨。”
易峥伸出手,摩挲着谢辞脸颊:“你把教给你学得极好,和简远华那蠢货完全不样。恨个人,在没有积蓄力量之前,就该好好磨练自己利爪。”
谢辞呼吸凌乱,手上传来触感,让他无比恶心。
恨,如何能不恨?
他此刻满心黑暗,想把那只触碰他脸颊手给砍掉,剁成肉泥。
“便……”易峥脑子里浮现起今日画面,“便把萧淼名字告诉他们。”
简远华点点头,身影没入黑暗。
天色幽暗,烛光被风吹得摇曳。竹叶被拍打得飒飒作响,树影婆娑,仿佛是风,bao来临前征兆。
冬日大雪,也就只有永栖湖附近又是下雪,又是,bao雨。
这样奇景,他竟能再见第二次。
多年来,他养大这头孤狼,已经养得毫无攻击性。在他身边时候,怕是该怎伸爪子都忘。
简远华摸摸鼻子,有些尴尬。
他确对谢辞垂涎已久,看着美人受罚,便多几分心疼。
“那萧家家主,为何还要把谢辞送来?他不怕谢辞同们密谋什吗?”
易峥将手中酒盏狠狠放于小桌上,那小桌角顿时便粉碎得彻底:“你觉得,谢辞还会听话吗?”
永栖湖畔,雾霭缓缓洇开。放眼望去崇山雪景,却唯有永栖湖仍未结冰。
易峥所居之处,便在萧家用来奉请上宾月盏楼。雪松拂檐,树枝冰花欣然凝作琼,月盏楼美景便犹如皓皓天宫。
简远华站在门口,见屋外大雪,谢辞跪在外面。
月光透过碧树,照在他身上,他穿得单薄,袍服雪白,孤瘦胜雪。
“宗主,便让谢辞直跪下去吗?”
可他全都得忍下去,甚至……还要同易峥虚与委蛇。
“师尊。”谢辞不动声色挣开易峥手,“你把徒儿献给萧家,可是想让徒儿以鼎炉身份混进萧家,替你打探消息?”
易峥笑着点点头:“正是。”
“就知道师尊不会骗徒儿,那些话都是故意说给萧家听……”
这话刚落下,易峥便将手心药丸塞入谢辞口中。
“辞儿。”
易峥已来到谢辞身侧,弯着腰在他身边说道,“可恨师尊?”
“不恨。”
“胡说。”易峥笑出声,“若是谁这样待,恐怕会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,怎会不恨?”
谢辞膝盖已经被冻得麻木,身体依旧挺得笔直。
简远华心神震荡,从谢辞温顺表象中苏醒过来。
“他现在,可是恨毒。”
易峥站起身,酒盏不慎前倾,落在他长袍上,他袖间也沾染酒香。
易峥除对待自己看上美人格外宽裕,对待旁人那可是满心算计。
易峥步步走出去,朝简远华道:“已经查明为何上次萧家嫡系尽数出现在下界十二洲,你去陈家趟。”
易峥坐在屋内,侧是萧家送来灵酒,正用小炉温着。
易峥抿口:“他跪他,你心疼个什劲儿?”
易峥不是不明白萧月明让谢辞跟他回来,到底是何居心。
哼,萧月明无非是觉得,谢辞听到那些话,定会和他自相残杀。
只可惜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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