某人背对着他憋憋屈屈地长叹声。
“还有车费差不多人均四十五。”司机在前面打着哈欠说,“跑这趟少说九十呢。”
简子星抬脚踹过去,“听没听见。”
在呼呼风中依稀睡会,睁眼时片恍惚,最黑时刻在车上度过,外头已经有点亮。
简子星付钱下车,头重脚轻地往翻墙地方走。
仲辰没被他打击到,继续笑眯眯说,“还看到咱宿舍,咱俩床连着呢。”
简子星沉默,瘫回去又扣上帽子,只是这次没按下帽檐。
在他视线里,远处是虚渺江景和灯火,近处是黑咕隆咚个后脑勺。
鬼使神差地,他掏出手机给某人照个相。
“收费。”仲辰望着窗外说,“张八十。”
简子星困倦地张张嘴,“随便。”
出租车顺畅地驶上沿江公路,身边某个上车就装死疑似不想掏车费家伙忽然降下车窗,大风灌入,简子星自,bao自弃地把帽檐压到最低,遮住半张脸,然后把头偏向另边睡。
“欸欸欸。”仲辰捣他,“看外面啊。”
“不看。”简子星声音被帽子闷住。
“看看嘛,就看眼,这景色至少值八块五。“仲辰不放弃地下接下拽他胳膊,“看看啊,八块五你买不吃亏,八块五你买不上当……”
啤酒原来也是能醉人。
简子星起初并未觉得,喝掉三瓶后还起身上个厕所,从厕所出来就觉得有些飘,醉与不醉之间,竟然有种神经麻痹放松。
他回到座位旁,屋里人都散得差不多,仲辰趴在桌上半睡不睡地眯着眼。
“走。”他随手搭住仲辰肩膀,另手抽出帽子扣在头上,“都后半夜。”
仲辰打着哈欠站起来,嘴角勾,用拇指和食指侧面捏住他帽檐。
“佩奇。”仲辰双手插着兜跟上来,笑眯眯,“们来秘密换秘密嘛。”
“八你个脑袋十。“简子星收起手机,闭眼眯会,又忍不住睁开眼看着仲辰。
大脑袋搁在降下车玻璃上,头发乱飞,虽然发量惊人,但却有种淡淡萧索。
“你今晚追那个人。”他突兀地问,“为什?你想追谁?”
仲辰没吭声,过会才哼着笑,“秘密要用秘密换,你这张嘴就问习惯实在是太脸大。”
简子星瞬间冷下声音,“车仔面八块五,酒钱人均六十二,现在就还。”
简子星把挥开帽子,猛地坐直,“你是不是没挨过打。”
外头片漆黑,漆黑天,漆黑江,但江上远远地有辆渔船,船杆上挂着昏黄灯,是窄窄方天地间唯亮。
被江连接城市另头有高高矗立商业楼群,灯火在风中似乎有些缥缈。
仲辰懒洋洋地叹息,胳膊肘搭在窗沿上,下巴枕上去望着外边,“都看到学校。”
“那是你困出幻觉。”简子星语气冷漠。
“手欠剁?”简子星没精打采地抬眼。
“就是跟你闹着玩玩。”仲辰笑,喝过酒后眼睛清清亮亮,捏着帽檐往后逆时针转圈,“爱魔力转圈圈。”
“你死。”简子星把拍开他胳膊,摘下帽子整理被搞乱头发,又扣回去。
凌晨三点西城区彻底陷入寂静,简子星打车,两人瘫在后排都不说话。
“走临江吗?”司机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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