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隐约感觉到,自己被什东西包围着。就像古镯锁上脚腕样,那样东西迟早也会攥住他,锁起他,吞噬他……个个体,将被另个个体消融、瓦解、合二为不安和彷徨主宰他。
他哆嗦着,没有逃避。
雪原细羊毛长袖衬衫落到毡毯上,和沉黑宽袍堆叠在起。暗红火光照在少年光洁肌肤上,每道起伏线条,都莹润完美。他仿佛是尊被该被供奉在神龛里白玉圣像,无比圣洁。
图勒巫师抱起他,把他放到红底金漆龙凤纹木箱上,让他重归神龛。
——他不是他祭品。
“……薄灯,阿尔兰。”
图勒巫师抬起他脸。
吻他光洁额头,吻他昳丽眉峰,吻他秀气鼻尖,吻他饱满唇……所有吻都热烈得近乎风,bao,也都颤抖得近乎急雨。仇薄灯被淹没在他吻里,模模糊糊捕捉到点蛛丝马迹。
——关于图勒巫师今晚异常。
可是为什呢?
图勒巫师低头。
仇薄灯别过脸,紧张地咬住自己唇瓣,两扇眼睫毛颤抖得如同翩然欲飞蝴蝶。
外面风声好大……
他想。
片刻寂静过后,薪火燃烧木屋里响起少年声惊呼,年轻图勒巫师直接单手把他抱起来。失重感让仇薄灯本能地抱紧对方劲瘦腰背——几乎是立刻,他就被氆氇布料下强健滚烫肌肉,给烫得浑身发软。
大概是仇薄灯沉默时间太长,图勒巫师替他将腰带系个服帖又不易脱落结,修长冷白手指再往上,捺捺衣领,遮住那些容易引起绮欲残留红痕。做好这切,图勒巫师抱起他。
侧身。
仇薄灯仰着脸,黑发垂落。
图勒巫师只手环住他清丽脊背,只手撑在放在旁边图贡长刀上。低头将他放回毡毯上,仇薄灯鸦羽般青丝铺满整个洁白枕头,盈润唇在火光中越发嫣红,图勒巫师俯下身。
仇薄灯安静地看着他。
是他膜拜偶像。
细细、温柔、
就像不明白图勒巫师为什要救他,为什要替他求枚铭刻双方姓名护身符样,小少爷依旧不明白为什要因为他而害怕、难过、受伤……图勒首巫,难道不是应该自始至终坚如磐石,不可摧移吗?
他到底有什值得他异样至此?
可唇瓣颤抖、指节冷硬、狂潮之下不安,都不是假。
古怪情绪淹没懵懂小少爷。
又涩又胀。
就像伸手去抚摸匹野生骏马。
紧实肌肉,恐怖体魄,可怕爆发力,能在瞬间冲毁切。
骨嵴在颤栗,指尖在颤抖。
被猛兽凶禽笼罩本能求生意识在警告他,在叫嚣,在让他逃跑……仇薄灯瘦削肩膀不住颤抖,但他哆嗦着,始终没有松开手——因为男人紧紧环住他手,颤抖得比他还要厉害。
这是个自人间坠落深渊,又自深渊重返人间拥抱。
眸光清如天池。
迟疑片刻,落向唇瓣吻,最终覆在仇薄灯额头。
图勒巫师低低说个词,抓起图贡长刀,就要抽回手臂起身。
忽然,他怔。
少年刚刚为安慰他,环住他腰。如今,那双细腻手并没有落下——尽管力道非常轻微,但确确实实,仍然搭在他腰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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