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仰起头,后脑勺抵上男人带图腾刺绣猎装领肩,眼中泪光盈盈。
……阿洛!
他嗓音破碎在咽喉里。
细密汗珠,顺着滚动喉结,滑进紧扣衣领。
暗红领口束出段矜贵脖颈,对黄铜托底镶嵌青金宝石排扣,随着他喉结起伏。再往下,所有排扣都扣得好好……唯独用于束在猎装外衣中下段银制佩带,卡扣被松开。
点点。慢慢。缓缓。
……阿尔兰、阿尔兰、阿尔兰什阿尔兰啊!
混蛋!
指腹底下,冰冷铜纹镶边开始发热,仇薄灯难受得想咬人……好过分!这家伙越来越过分。他艰难地撑起身,伸出只手,去抓撑在身侧黑袖,指尖泄愤似,在对方苍白手背留下道道红痕。
可要奖励人迟迟没得他想要,迟迟不肯罢休。
还是仇薄灯。
炭笔滚动,滚过图勒巫师最先学会写三个中原字。暗金铜纹矮案桌脚时而向前,时而磕后。
带得毡毯来回褶皱。
双洁白手死死抓在矮案边沿。图勒部族风格干练猎装窄袖被扯得向下滑落,红底金纹袖沿束出节雪腻细瘦小臂,指尖、指关节、指丘、掌骨、腕骨……全都是紧绷,淡青经络清晰可见。
手主人将脸颊贴在桌面。
眼灭谁,简直就是奇迹……
想到小少爷,雁鹤衣忍不住忧心忡忡。
也不知道小少爷现在怎样?
她家少爷那金贵那娇气。平日里,随便磕磕碰碰,就要留红印。茶水温度稍高稍低,就入不口;床榻稍微不够平整,被子稍微不够柔软,就睡不着。落在图勒那种又穷又小部族里,不就是活生生受罪……
越想越心疼。
图勒猎装上衣佩戴由四指宽金属矩章组成,般有九节,每节边沿篆刻字母,中间镶嵌白玉、珊瑚珠、三眼宝石等雕刻成浮雕,以卡扣环环相连。如今,最中间两节会儿向前折,会儿又落下。
卡扣与卡扣折叠碰撞,不断发出清脆声音
吻越来越密集,依旧缓慢,危险,难熬。
抓挠男人手背指尖失力道,指根发颤地搭在他手背,小少爷受不,崩溃地喊:“胡、胡格措……胡格措!”
喊喊!行吧!
最后个音节刚刚落下,刚刚撑起身仇薄灯又猛地向前倒下,被束缚在猎装里手臂揽住。
短促、尖锐嗓音里,铜脚矮案向前猛地滑出段距离。
碎钻般泪水,沾在他不住颤抖睫毛上,唇无意识地张开,呵出气,在光滑深红彩漆凝成小片白茫茫雾……青丝被拨到侧,露出脖颈微微弓起。
秀气颈椎骨被火光照成青山山脊般线条。
另只被深黑猎装衣袖箍住男性手臂,撑在少年身边。
“阿尔兰。”
温热唇落在山脊亮与影,节节,缓慢膜拜。
雁鹤衣驱马向前,恨不得立刻飞到圣雪山,
只是……
若雁鹤衣知道,家族捧在掌心,娇气得不能再娇气小少爷在受什罪,铁定当场拔剑跟图勒部族血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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象屋里,纸张散落地,写满字纸上,除开几个字迹遒美,余下笔划都显得生硬,但笔划都写得格外认真:仇薄灯、仇薄灯、仇薄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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