图勒巫师盘膝而坐。
他褪去上衣,袒露出脊背金色经文。部族所有萨满
“阿洛,阿洛,”仇薄灯紧紧环住自己恋人,黑如曜石眼睛折射篝火明亮光彩,“腰刀就在这里,也在这里……”他急促地顿顿,初雪般脸颊透出令人心悸又迷醉嫣红。
“你知道吧?绝不与你分离。哪怕是黄泉地狱。”
图勒巫师摸摸阿尔兰脸颊,告诉他,最蛮野时代里,各个部族互相厮杀。被打败部族,要将自己图腾献给征服他部族。它们会被钉在首领衣服上,以此展示自己强大和统属。
“别怕,阿尔兰,”图勒巫师说,目光沉静,“会送你件缀满图腾衣服,那衣上会满是青色马、赤色火、红色狐、白色木、黑色虎——要让雪原万事万物,万部万族,全向你臣服。”
歌声。战鼓。
剧烈情绪又满又胀,下就压过理智。
短暂怔愣,图勒巫师把捞起他阿尔兰,死死压下,以百倍狂热掠取这个赠予自己信物。
这个让所有部族年轻小伙子羡慕嫉妒,嫉妒到发疯信物。
瞬间,鼓掌声、口哨声、拍桌声与雁鹤衣,bao怒声、踹桌声、许则勒拼命阻挡声混杂在起,几乎掀翻整个大帐顶棚。有部族姑娘扯开嗓子,歌声高亢:雪原情郎!勇敢情郎,忠诚情郎!
弯刀割开敌人喉嗓
图勒巫师低垂眼,过浅银灰眸色,显得过分冷寂。唯独仇薄灯知道它们怎样可怕地闪烁出偏执、狂热光彩……千百次,透过泪水、汗水、摇曳火光,被这片圣山雪紧紧捕获、牢牢禁锢。
“给你信物,阿尔兰。”
迟疑下。
仇薄灯伸出手,手指搭住他胡格措领口。
拉。
所有火坑,全被点燃。
宴饮全部被扯下,大帐中只剩篝火燃烧,发出浓烈杉木气。明红橘黄火光照亮大帐墙壁。帐墙由根根木梢钉钉成菱形篱落组成,将印染成块块不同颜色围毡毯绷出环形弧度。
不同颜色围毡绣有不同图腾,代表不同部族。
青马木部武士站在查南十三部青色围毡前,拔出他弯刀,以血衣擦拭。他血仇审判仍会进行,却已不再是重点——图勒姑娘们将各部插在寨门外武器捧进大帐,各部勇士们抓起自己武器。
大帐中心,三个青铜盆盛满青、红、蓝三色颜料。
月亮照过山岗会有——
属于你们牧场和牛羊!
……
仇小少爷几乎喘不过气。
可他顾不上后边阿玛沁和许则勒快拦不下来鹤姐姐——他知道什是“血盟”!知道它有多危险!
雁鹤衣瞪大眼,许则勒跳起来,阿玛沁、扎西木、巴塔赤罕他们险些打翻酒坛……石砌火坑中篝火腾卷向半空,漂亮到能以容光横扫八方中原小少爷,拉下他雪域情郎,轻轻吻上。
就连图勒巫师都怔下。
原本他只想让阿尔兰随便给他点什,他知道阿尔兰不习惯在许多人面前太过亲近,尤其是对阿尔兰来说犹如长姐般雁鹤衣在场——仇薄灯确还没想好怎跟鹤姐姐说,可阿洛看着他。
要为他去厮杀。
要为他去重建个圣洁雪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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